何刺史心情亦是不悦,但好歹还能保持住面色的和气,当即解围道:“你们也真是的,江御史都说侯爷病了,当多多体谅才是。”
有病没病不重要,关键是御史份量够重,当给几分薄面。
场中官员听懂了话中意思,纷纷附和道:“大人说的对,确实不该跟患病之人计较。”
堂堂世袭罔替的侯爵,何曾在外官面前受过这等闲气?
威远侯顿时暴怒,一脚踹翻身旁的座椅,怒骂道:“你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蛇鼠一窝,今日之事定是你们在陷害本侯。。。。。。你们这是在找死。”
何刺史眉间微蹙,沉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还请侯爷谨言慎行。”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本侯谨言慎行?”
威远侯意识到了几分不对劲,可却控制不住,将那些不该当面说的话一句句都说了出来。
何刺史脸色骤变,冷哼道:“本官乃是从三品上州刺史,执掌一州之权,论官位比你高,论职权比你大,你问本官是什么东西?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他能担任上州刺史,背后自然少不了有人支持。
别说是已经被降级夺职,哪怕如今的威远侯依旧还坐在刑部尚书的位置上,只要是出了那座京城来到地方,他就有足够的底气敢跟对方掰掰手腕。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威远侯还不是凤凰。
施别驾在一旁附和道:“他可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世袭罔替的威远侯,如今也就只有爵位能拿得出手了。。。。。。你也用不着瞪本官,好叫你知道,本官正四品上州别驾,在品级上比你高一级,你便是向本官行礼,本官也受得住。”
从三品、正四品,这在京城中也就只比绿豆大一点的官。
可放在京外,那便是执掌一方政权的大臣。
威远侯自当上刑部尚书之后,就再也不曾受过正三品以下官员的气,现如今就连一个正四品都敢这般口出狂言,一点脸面都不给。
这使得他心中的怒火不可遏制,冲动之下,疾步冲上前,狠狠朝施别驾脸上打出一拳,将对方打的鼻血直流。
“小小别驾,也敢在本侯面前放肆?本侯今日便教教你为官之道。”
发疯般出手,一拳之后紧跟一拳。
场中的官员愣了一会,反应过来之后急忙上前劝阻。
何刺史眼见江景辰恍若未见,一副事不关己丝毫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于是心中暗自有了决断,当即开口呵斥道:“好一个威远侯,竟敢当着本官的面行凶,来人,将他拿下。”
衙差们领命而上,片刻便将威远侯制服。
何刺史大袖一挥,吩咐道:“带下去,关押起来。”
威远侯不断挣扎,却无力挣脱,只得大吼大叫道:“本侯记住你们了,待本侯回京之后,定要你们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施别驾捂着鼻子,闷声道:“本官定会将此事如实上折禀明圣上,以请圣上裁断。”
待威远侯被押走之后,江景辰方才动了动身子,脸上露出几分歉意,拱手道:“今日之事实在是对不住诸位大人,下官在这里代父亲给诸位大人赔个不是。”
尘埃落定之后才开口,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可人却依旧端坐在座椅上一动不动。
场中官员回想刚才的场景,皆是恍然大悟,纷纷明白过来,心道:这对父子的关系,似乎很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