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宝是秦氏的小名,但已有很多年没有人这么叫过她。
她震惊抬头,圆胖的脸上全是错愕。
刘太后已从座位上起身,不用宫人扶着走到了她面前。上上下下将她那么仔仔细细地一打量,欣喜确认。
“你就是多宝!”
秦氏此时也认出了她,嘴唇都打着哆嗦,“你是芳姨?”
“放肆!”刘太后身边的老太监喝道,“岂可对太后娘娘如此无礼!”
“你们少吓她,不妨事的不妨事的,这可是哀家的多宝。”刘太后亲亲热热地拉着秦氏的手,亲自将她扶起来。
“芳…太后娘娘,臣妇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秦氏脑子有点乱,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小时候曾在自己家中住过两年的芳姨会是当今太后。
若是芳姨是太后,那当年跟在芳姨身边的壮壮哥哥就是…
圣上!
她心“咚咚”乱,显然被吓傻了。
隐素也是震惊,书里可没这一出。
当年后宫倾轧,圣上遭了歹人的毒手损了根基。刘太后假借带儿子出宫养病,实则遍访名医。那时不管听到哪里有神医圣手,他们就不远千里前往。哪怕是百姓闻之色变的山寨窝子,母子二人也去过。
秦氏的父亲医术好,但也实实在在是个山寨头子。母子俩乔装打扮又隐姓埋名,在山寨里住了近两年。
那两年时光双方相处融洽,似如一家人。
此乃皇族秘辛,自然是不为外人所知。
“多宝都长这么大了,还嫁了人,生了孩子。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哀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芳姨还是一点也没变。”
刘太后笑起来,摆了一下手。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孩童都到了快当祖母的年纪,她又怎么可能没有老。
后来她带着皇儿回宫,一路稳固后位直至皇儿登基。这些年她养尊处优,反倒越发怀念那时的种种。
她拉着秦氏不放,显然是很多话要说。
殿中的闲杂人等也被清了场,而隐素则被人带到了傅丝丝的宫殿。
世人都说傅丝丝受宠,隐素以为她的宫殿肯定是极尽奢华。没想到瞧着就是一个清幽小院,篱笆墙菜园子,还养了几只鸟。
这样的院子民间有很多,在陲城就随处可见。
“怎么?失望了?”一道戏谑的女声传来。
隐素抬眸看去,只觉得满眼皆是春色。
来人约摸二十多岁,浅蓝的广袖裙,墨云般的发松松挽在脑后,上面仅有一根通体润白的玉簪。那纤细的腰肢,饱满到让人脸红的胸。眉不画而墨,唇不点而红,一双媚眼如丝如雾,当真是雪肤花貌瑰姿艳逸。
这说是她的姑姑傅丝丝。
傅丝丝眼睛大而微微上斜,看人时带着极致的媚色。那媚色又不显得俗艳,一颦一笑都有着动人心魄的美。
“怎么看着还是这么傻。”
隐素从惊艳中回神,赶紧叫了一声姑姑。
傅丝丝翘着小指,牵着她的手进屋。
一进屋,立马像是掉进了锦绣堆。红木妆台玻璃镜,宫灯扇屏贵妃榻,玉饰摆件琳琅满目,桌案上水果点心应有尽有。
屏退众人后,姑侄二人诉说近况。得知刘太后和秦氏是旧识,且看上去交情不浅时,傅丝丝也是大感意外。
“怪不得我总觉得你娘不是一般人。”
“我怎么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