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素“咦”了一声,然后又作恍然大悟状。
“难怪魏姑娘不知道,上回我等去宫中参加云妃娘娘设的百花宴,连陛下都知道我心悦之人是谢世子。听魏姑娘一席话,倒是点拨了我,我必是要和父母好好说一说。”
魏明如突然变了脸色,严肃地看着隐素。
“傅姑娘,恕我直言,谢世子并非你可以高攀之人。虽然有些话由我来说实在是伤人,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们盛国公府和穆国公府早有联姻之意。”
“这事我听谢夫人提过,谢夫人说外面传言不实。他们穆国公府和你们盛国公府确有口头之约,但约定提正房嫡出的联姻。据我所知,你们盛国公府如今根本没有正房嫡系,不知还有谁能和谢世子议亲?”
魏明如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袖子里的手动了动,俨然是将要挥鞭的动作。若是她手中有鞭,只怕是早就挥了出来。
嫡出!
又是嫡出!
为了这两个字,他们一房人受了多少年的白眼。
“傅姑娘,此事不劳外人操心,我们魏家自有安排。”
什么安排?
不就是变庶为嫡。
隐素一转头,看到不时何时跟在后面的上官荑。
上官荑神情复杂,脸色古怪。
刚才她一直跟着,自是把魏明如和隐素的话都听了去。以前在整个德院之中,她最为喜欢和崇拜的人就是魏明如。
然而此时此刻,像是有一座高山在她面前崩塌。她像受到莫大的冲击,看起来有些傻怔,连魏明如何时先走,吕婉又何时过来的都不知道。
隐素和吕婉一对视,吕婉轻轻摇头。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点就透,有些人必是要经过一而再再而三的经历,才能真正认清某件事或许是某个人。
“傅姑娘,你心中有数就好。”吕婉小声道。
承恩伯府最近才冒了头,不知多少人盯着。那几家上门说亲一事,早在昨晚就已在各个府邸之中传开。
世家骨子里看不上伯府,但并不妨碍他们有意拉拢。是以去伯府提亲一定不会是各家的正房嫡长,能出一个嫡子都是不错。
傅姑娘是通透之人,想来心中已有计较。
“我知道该怎么做。”隐素说。
吕婉点头,没再说什么。
伯府没有直接拒绝提亲之人,而是伯府门前突然多了一盘石磨。那石磨大且重,较之寻常的磨盘足有三四倍,让人见之惊叹。
傅荣放了话,说他们傅家以磨豆腐为业,到他手上已是第三代,这份家业不能丢。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他们傅家的女婿虽不用承继这份家业,但一定要推得动磨子做得了豆腐。
所以想上门求娶说亲之人,第一关就是要用此磨磨出一百斤豆子,并亲手将磨出来的豆浆做成豆腐。
且不说豆腐不是谁都会做的,单说这磨一百斤豆子对世家公子而言已是艰难。一是很难放低身段,二是很难吃了得这样的苦,更何况还要推动这么沉的磨盘。
顿时,阖京上下一片哗然。
不少好事者聚在伯府门前,对着伯府的大门和那磨盘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着胆子上前推那磨盘,却发现竟是纹丝不动。
如此一来,傅家择婿要磨豆子做豆腐的事越发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傅家此举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必是要吓退不少的说亲者。还有人说傅家是存心为难人,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