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娘听了这话,心道果然是我的好惟彦。
她笑道:“知道了。”
但蜜娘也不是针对常雨珠,如果今天进门的是简凝初,她甚至根本不会问这个问题,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因为简凝初为人更好相处,并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当然,就像简凝初小心眼也没什么,她是所谓的“全”姑娘,面子上不会表现出来。
但她也没那么傻,仿佛真的跟人家新娘子比美,只是跟着丈夫吃经筵,自然要体现出作为方惟彦夫人的身份来,不能跟方惟彦丢脸。
次日一早,方惟彦起身,他今日要去讲经筵,自然要早起,蜜娘随之也醒过来,正要起来时,方惟彦道:“你还是多睡会儿,近来你这么累,等会儿和新娘子见面,把我们的礼送出去就好了。”
“这个不消你说,只是我也要起来,描眉打扮都是要功夫的,等和新娘子见礼了,我还得带羡哥儿赶过去,都没那么多功夫了。”
方惟彦点头。
他的官袍早就熨好了,上面还熏香了,一看就是蜜娘早准备好了,有老婆终归还是不同的,你没想到的,她会提早一步想到。
等方惟彦走了,蜜娘用煮好的鸡蛋滚眼睛,昨儿睡的晚,今儿起的早,就是怕眼睛水肿还有黑眼圈,所以要用鸡蛋滚一滚。
因为凤梧院有小孩子,虽然不设小厨房,但是茶水房是扩大了的,茶水房里常备鸡蛋是给羡哥儿做鸡蛋羹的,蜜娘也算是公器私用了。
“怎么样,我眼睛不肿了吧?”蜜娘对白芷道。
白芷点头:“不肿了,还是您想的这个法子好,只是您眼睛里有些红血丝。”
“不打紧,你们弄些菊花枸杞茶给我熏熏眼睛就好了。今日难得在四爷的同侪面前,我可不能搞的邋里邋遢,跟脏婆子似的。”
不一会儿,丫鬟们鱼贯而入,蜜娘梳洗打扮,打扮完毕,先穿一件银白绸缎中衣,再穿一件玉色红青酡绒三色缎子斗水田小夹袄,下配蹙金牡丹彩碟戏花罗裙,外面则罩一件石青多罗呢灰鼠披风。
从外看绝不是那等张扬华丽的打扮,反而多了一份端庄惠雅,这正是蜜娘需要的。
但是这种颜色搭配到蜜娘身上,说不出的高贵典雅,又不花哨也不暴发户。
头上梳了个垂云髻,正前方用半月型镶珊瑚玳瑁蜜蜡梳蓖,髻上只插一个蝶形金镶玉步摇,这首诗在精不在多,否则就全部是堆砌而成,反而不好看。
再有用胭脂水粉,也不是嘴越红就越好看,胭脂要适合自己的皮肤,敷粉也不能死白,为了逛这些胭脂铺子,怕遇到不合适的,蜜娘只要出门都会每一个买来试试,要么说谁最会化妆,还不都是钱买来的。
你的心用在哪里,成就就在哪里。
等羡哥儿起身时,蜜娘正好打扮完了,羡哥儿今日也是簇新一身,蜜娘还跟他戴了一顶自己做的虎头帽。
绝不是那种和大家雷同的虎头帽,而是蜜娘自己画了小老虎,亲自裁剪做的,鲜亮的手艺活现在戴在羡哥儿头上,大家都夸羡哥儿真好看。
母子二人过来时,乡君第一个到的,她看到羡哥儿的帽子时,不由得道:“哟,这顶帽子还真是不错,你找针线房哪位绣娘做的?”
在侯府蜜娘很少做针线,乡君也是如此,大抵只有她和蜜娘都是在针线房里多一些,如俞氏很擅长女红,人也勤快,身边陪嫁来的都是极其擅长女红的,她们都是自己做,觉得针线房做的太慢了,还要给赏钱,有的还没自家手艺好。
因此,乡君有此一问。
却听紫苏笑道:“三奶奶,这是我们奶奶亲自做的。”
蜜娘也笑:“我是个懒人,也就偶尔做这么一顶,三嫂你还说是针线房的人做的。”
说罢,她又塞了个面果子给敏哥儿:“方才羡哥儿一直说面果子好吃,让我带来给敏哥儿吃。”
乡君叹道:“我也想他吃,但他脾胃弱,倒是劳你们惦记了。”
她是盼着儿子望子成龙的人,因此又悄悄道:“怎地你们今日是要去吃经筵席吗?四叔真是没话说,如今都是帝王师了。”
蜜娘谦虚几句,又道:“我已经准备好了食盒,若三嫂不介意,到时候我分一些给你,到底是个喜意。”
乡君闻言大喜,她自然有让敏哥儿跟着去吃经筵的想法,但是敏哥儿年岁比羡哥儿小不说,且寒冬腊月,万一着凉怕是有一番折腾。
故而,听闻蜜娘要送来,她很是高兴:“就盼他能沾他四叔的光,日后也能好生读书。”
二人正说着话,不一会儿俞氏也过来了,问她们在说什么,听蜜娘提起各房送一些,也甚是高兴。
大家不会嫌弃是席上带回来的,经筵席可不是随随便便有人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