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几艘轮渡上,都是陈溺的同事在准备点火中。
湿冷的晶体打在脸颊上时,陈溺本来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人群中有人喊了句“下初雪、下初雪了”!
南方城市就是这样,一点点雪粒子都能让人兴奋起来。
倒数放烟火的时候,不少人已经默默举起手机准备好最佳角度拍照。
夜色浓稠,焰火从海上腾空而起,斑驳五彩的光把港口照亮。有人大喊着新年愿望,有人安安静静地观赏。
差不多快放完时,陈溺发现最后那几桶的烟花形状有些怪异。
之前都是像花或者星座、生肖,而现在开始放的是一行字:clj,新年快乐。
边上的倪笑秋边拍照边猜测:“这个clj是什么啊,吃辣椒?春兰姐?初恋九?测量机?”
“……”为了避免她嘴里能有更离谱的词出现,陈溺牵过她手,“走了,去吃饭。”
本来就是为了看完烟火秀再去订位的,但她们忘了今天日子特殊,很多餐厅位子都被预定了。
垂着脑袋从餐厅出来,倪笑秋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
这个时间点,高档点的餐厅应该都被订完了,陈溺想了想:“不然去吃鱼仔档?”
“啊……”倪笑秋苦着脸先点头,而后又扼腕,“我的跨年夜,想了这么久的波士顿焗龙虾、莴苣蜗牛、chocolatepudding啊!”
“下次来也一样。”陈溺刚安慰完她,手机就震了几下,是通电话。
她接通,那头的风很大,男人声音低哑动听:“怎么没去吃饭?”
虽然猜到他就在附近,但陈溺还是有些晃神了,下意识往后看了眼。
“在找我?”江辙沉声笑了笑,说,“在你对面。”
街对面是她们刚走过来的地方,显然刚才跨年的时候,他就在自己身边。
陈溺转过头,那条路边很空,一眼就能锁定目标。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大衣,路灯柱下的光拢着他落拓清疏的轮廓,眉眼冷隽,浑身带着股放浪劲。
他靠着石柱栏杆那长腿稍屈,欣长身躯,宽肩窄腰。英挺桀骜的一张脸背着暗处,懒散地站着。身前是辆银黑色suv,身后是海浪声。
见陈溺不说话,又问:“没位子?我帮你安排还是和我一起吃?”
“都不要。”陈溺看了一下两个人之间隔的那条宽阔的马路,不想往回走了,索性转过头继续往前。
江辙举着手机:“那你回去,我让人把餐点送你那来。”
陈溺余光瞥见那道身影就这么隔着一条马路,跟着自己平行地走了好几分钟。她没再说话,把电话挂了。
扯了扯旁边倪笑秋的小辫子:“回家吧,有人送餐上门。”
过了半小时,下楼十分钟后又冲上来的倪笑秋提着一份包装华丽的餐点进门,表情有些呆,缓了好一会儿直接大喊:“卧槽卧槽!!”
陈溺被吵得转过身:“笑笑,你出门碰到鬼?”
“那男人要是鬼,那肯定也是阎王级别的!”
“?”
小女孩对长相出类拔萃的异性都没多少抵抗力,正是犯花痴的时候:“溺姐,楼下那人就是你那个初恋吧?好他妈帅哦!!他弯腰把餐点递给我的时候说‘麻烦小朋友’,啊啊啊啊啊我要被苏死了!”
“……”
陈溺倒没想到是他亲自送过来了,本来想起身去窗户那看一眼,但最终只是接过倪笑秋手上的晚餐放茶几上打开。
边上的倪笑秋只顾着回味,还给倪欢发语音消息诉说感受,完全把之前说的“老男人不中用”论点抛之脑后。
“好歹他都快比你大十岁了。”陈溺无奈地摇摇头,又恍惚地想起来,“不过我当年好像也是你这个年纪……”
不可否认,有些人确实有让人反复爱上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