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筝心里忽地一颤,揪紧那伽的衣衫,“等我回西京报了仇,破了心魔,一定用五雷法助你重塑金身。”
尾音里的颤抖,带着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慌张祈愿,希望重塑完金身后,他还能留下来陪她。
那伽当她是在作宣言放狠话,笑道:“好。”
又刮她鼻子,“好大的官威。”
“就敢就敢。”
纪筝故意用手抓他两边脸冻他,他一点不怕,笑得什么似的。
两人正闹着,斜刺里听得尖尖细细的男声传来。惊得他二人都顿住了动作。
“可让我好等。”
街角阴森,窄巷子里有人。
只有一片翠色衣角。不肯踏出黑夜中,不肯让月光或灯光照到。
纪筝从那伽背上爬下来,“等我,我过去。”
态度是沉静的,她和判官已没有什么利益牵扯,此时判官派崔子庭来,当是没什么恶意。
判官继任阴阳先生,是她弃权的直接受益者。判官又是那种死活要面上功夫做圆熟的性子,要不然也不能吃得开爬到这种文员的高位,因此,他非但不能加害纪筝,还可能为了面子功夫,反过来对纪筝表善意。今天这顿散伙饭,就是判官亲自批的。
退一万步讲,就是崔子庭有恶意,那伽就在旁边,互相有照应。硬碰硬,也没什么打不过的。
那伽忍着担心,由她去黑魆魆窄巷里,踏进去就听不见声响。
便知她跨入隔绝声音的结界去了。
只看见纪筝黑色的衣角和崔子庭翠色衣角飘来动去。
纪筝出来的表情,没睡醒一样,云里雾里的,但又掩不住惊喜。
看到她提的那盏灯,那伽明白了大半。
“判官把冥灯还你了?”
纪筝不住点头,笑意浮在嘴角,悄悄说:“还有别的。”
她凑在那伽耳边,那伽只觉得耳根像有羽毛划过,痒痒的,说了什么听不清,只感到随着那痒意,心跳如雷,加剧的心跳,能从胸腔里听见回响。
咚、咚、咚。
“纪筝,我……我可以亲你吗?”
“啊?”纪筝满脸喜色陡然化开,重重打他一下,可脑袋一片空白,一时也想不上来,自己该回应什么。
她不情愿地发现,自己是想答应的。
“别在这里。”
那伽得了她的应允,握住她手腕,顺势抱她到窄巷里,一片黑暗中凭感觉吻了下去。
纪筝晕晕乎乎。
本抵在他胸前的手,不知何时绕到他后颈上环住了。越想越羞。仰头望着外头的灯光,思维散漫。等小师弟找回魂魄,会不会记得这些?想想都尴尬,难以自处。
可那伽实在温柔,像亲吻花瓣,照顾陷阱坑里垂死的小兽,手缓缓抚过她脆弱的脖颈。快捏死人的动作,又没有使出一丝力气。
不知不觉,就让人泥足深陷。
直亲昵得纪筝快断气,她才听见头顶传来沙哑的声音,“呼吸。”
纪筝才大口呼吸,方才意乱情迷,连呼吸都没顾上。
复因羞着了恼,打他道:“还不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