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较再三,才起身去推纪筝,“醒醒。年山回信了。”
纪筝鲤鱼打挺翻身坐起,“他们怎么样?”
那伽将年山信件递给纪筝。
信上字写得稚嫩,却有了自己的风骨,是小埋代笔所写。按信的内容,邱老头是口述让小埋一道写了。
看完,纪筝呼吸一断,差点背过气去。
“今天来的?”
那伽脸色凝重,“今早刚送到。”
“那便是咱们刚在西京落脚时,就有人去年山查了。”
信中讲,有官兵到年山,打问她的事。
问她是不是姓纪,是不是有烧伤,又是哪年哪月到的年山墓园,身边可有可疑之人。
到后头,有些逼问的意味。
平时对邱老头多有照拂的黄家,非但没有从中斡旋,这回反而作壁上观。
纪筝能理解。
鲁西望在宴席上说漏嘴,让纪瑄和黎徜柏同时起疑。
这支去年山调查的官兵,说不准是二哥还是大哥所派,又或者两边都出了人。
总之年山的邱老头和小埋,成了重点监视对象。
他们寄信都费了一番波折,转投给他人,帮忙寄送,免得官兵依循信件找着了纪筝他们。
“我们得换地方了。”纪筝认清现实。
民不与兵斗,官兵找到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那伽“嗯”了声,“你歇着,我来收拾行李。”
他动作很快,打包出简易的两个包袱,又替纪筝穿好外衣,戴好幕离,携手出逃。
行至门口,有人拍门,却是隔壁鲁西望家的婆子。
来唠闲话。
纪筝和那伽对视一眼,没办法,退回屋内,将行李放至角落,一同出去应付婆子。
那婆子唠嗑半天,不满纪筝只放板凳,同她在门口聊天。不请她进屋。
又拉着那伽的手,夸了好多遍俊俏相配,那伽装着柔弱,话语很少。
眼看日上三竿,嘴巴都说干了,婆子还没要走的意思。纪筝猛地意识到什么。
“您身上的伤,如何了?”
婆子脸一白,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纪筝了然,一个与主家吵完挨了板子的婆子,不在家休养,非到她这来闲侃,不顾自己的身体就罢了,难道也不看主家的脸色吗?
她嚯地起身,“我肚子痛,先走了。”
那伽跟上,“我去给你熬红糖水。”
红糖水是早熬好,早上纪筝就喝过的,两人一个眼神交汇,就知道是借口。
纪筝去的也根本不是净房的方向。
回到房内,提了行李。两人声响都没发出什么,悄悄地推开了窗棱,便往外翻出去,绕着院屋走半圈。
正瞧见婆子还在门口擦汗擦脸呢,巴巴地等他俩回来。时不时又往鲁西望正院里探头,和门边的小厮打眼色。
果真有诈。
纪筝和那伽趁着她背头的功夫,拣小路走了。
暂时想着先往西京城内去,鱼龙混杂,很好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