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坤道一进来先到墙角,抱起小女孩,“小玉真,不哭了,坏人走了。”
闻到熟悉的香气,小玉真才安下心来,将鼻涕眼泪都擦在道姑衣领上,叫人忍俊不禁。
哄好了小玉真,道姑才抬头来,“对不住,小玉真她……大师姐!”
纪筝被叫愣了,也端看她好几眼,顿觉眼熟。
“羽秀师妹!”
那伽叫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纪筝同年进道观的,法号羽秀。
阔别多年,师姐师妹聚头。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还是羽秀擦擦泪,先开了口,“大师姐,你的样貌,是躲过那场大火了吗?”
纪筝:“说来话长。”
羽秀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师姐是我们中最强的,肯定有办法。”
羽秀把玉真送到那伽怀抱里,拜托他把玉真送回北边的厢房。玉真不肯,只肯让那伽牵手,“你是男人,我是女人,男女授受不亲。”
“你先把送来的脏衣服洗了吧。”那伽指了指地上打补丁的道袍,刚刚都被玉真踩脏了。
玉真嘴一瘪,又要哭。
那伽赶忙捂住她的嘴,“先回去。晚点说。”
可不敢逗了。
等那伽送完玉真回来,手里还多了些坚果蜜饯水果,都是玉真塞给他的。小姑娘还耳提命面,“你,不准偷吃!是给羽秀姐姐她们的!”
师姐师妹两个像是从未分离,很快说到一起去了。在桌边谈得十分热络。
“纪师姐,你逃出去了?”
“嗯。后来得了机缘,伤也好了。”纪筝隐去阴差一节未提。
这时那伽也坐下来,开始给她们剥橘子、剥坚果。
纪筝习惯他的存在,倒是羽秀不习惯,多看了他几眼,也惊喜认出来:“崔师兄?你们……你们在一起了?”
纪筝:“没有。”
那伽点了点头。
完全相反的回答。
那伽剥橘子的手,不小心用了力,手指沾满橙色的汁水。
羽秀一阵尴尬,“缘分、缘分。”
“他来找我,正好遇上,互相陪伴了几年。”纪筝揭过这茬,免得扯出一体双魂的事来,“羽秀,三清观怎么人都没有?还有小玉真方才……”
不提还好,一提,羽秀泪盈于睫。
“还能怎么,托天官大人纪瑄的福呗。”
羽秀眉眼清秀,向来温柔可亲,她语气尖酸,纪筝差点没反应过来。
“纪瑄做了什么?”
羽秀苦笑,“玉真将才,是不是说了不少?”
纪筝:“竹签扎耳?弯月刀割舌?”
羽秀眼里落下泪来,“冰山一角。”
纪筝险些拍案而起。
人站起来,掌根抵住桌角,硬忍住,重新坐了回去。
“他发什么疯了。”
羽秀:“他弄得道宗人人自危。”
“当年你出了事,我们急得传书还在游历的师父。师父却回信,有缘方回,一去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