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来,既不来寻她,又不回三清观,到底什么缘故?
期待的是,谶语里讲,她回来,师父就快回来了。
师徒即将重聚,她期待。
扶摇子就像她的第二个爹爹,也同家人一般重要。更是从小相伴,于她有救命恩、教养恩、传授恩,对纪筝来说是很特殊的存在。
这一场棋局,引着她一步步走入,师徒重逢之日,师父会为她解惑吗?
“纪师姐。师姐。”羽秀推了推纪筝的手腕,把纪筝摇得回过了神。
“师姐,如今我们可只有你了。为我们作主。”
“拿五雷法劈那等子穷凶极恶的。”
纪筝担不起她的期许,坦言道:“纪家劫难,我生了心魔,用不得五雷法。”
有关大哥的那部分心魔,已解了,重头却还系在二哥身上。
羽秀难掩失落。可还善解人意,强笑道:“没事。师姐是受了大苦的,必有后福。”
气氛压抑。
那伽给她二人塞了剥好的山核桃,分好瓣挑了苦丝的橘子,自然地打圆场,“怎么让纪瑄只手遮天?两宗互帮互助,御鬼宗没出手吗?”
羽秀看了那伽一眼,欲言又止。
那伽才想起自己这副身体的主人——崔惊樾,就是御鬼宗传人。当着下一任御鬼宗宗主的面,说御鬼宗的坏话,羽秀难免有所忌惮。
那伽笑了笑,擦擦手,“羽秀师妹,实话实说便是。我不介意。”
羽秀方松了口气道:“道宗人人自危,御鬼宗亦受牵连。灯阳真人说是闭关去了,避风头。”
那伽笑了。
“崔师兄,不必怪你师父。”羽秀道,“跟朝廷对着干,昔年五斗米教,还剩什么人吗?”
纪筝垂眼,夫妻同林鸟,大难临头尚且各自飞。何况两宗只是交好,各成流派。御鬼宗袖手旁观,亦无可厚非。
羽秀再次看向那伽,“崔师兄,要说这症结,还是在你身上。”
那伽“哦”了一声,语调上扬。
羽秀:“崔师兄,你父亲逍湘王,本来就不喜欢御鬼宗。”
“逍湘王视整个御鬼宗为一帮道术疯子。因他娶妻,娶走崔师兄的娘亲,使得御鬼宗后继无人。御鬼宗竟使出百般使手段作弄,逼着他把儿子送去传承御鬼宗,否则永无宁日。”
那伽不便开口露了馅,纪筝代他问道:“我瞧着,逍湘王对御鬼宗还是礼遇的。”
“亲儿子捏在人家手里,能不礼遇?”羽秀好笑地瞪了眼纪筝,“师姐,你别太单纯。逍湘王在世俗中吃得那么开,广结人缘,又怎会当面给脸呢?”
“面和心不和,他心里能不介意?谁想儿子刚生下来就被抱走?一应教养,都被御鬼宗替了去,连探望儿子,都要看御鬼宗宗主准不准许,到底谁是亲爹?”
纪筝摇摇头,“越说越不像了。”
羽秀才想起崔师兄在场,吐吐舌头,“对不住,崔师兄,我嘴快了。”
那伽无甚所谓,冲她淡淡笑笑,把羽秀笑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