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想造反。
黎徜柏看到她惊诧,反而摸摸她的头,露出哄孩子的温柔神色。
“这些,你交给皇帝,或你用了,自己做女帝,都可以。”
到时,他的性命,只在纪筝掌中。
未尽之语,纪筝和他都心知肚明。
纪筝只觉今日三问,一问比一问更惊。
黎徜柏对她的诚意,热烈无保留,无保留到她害怕。
他没给自己留一丝后路。
纪筝合上账本,“我先收着,黄夫人那里剩下的,改日补齐给我。”
她收下了,黎徜柏似乎更高兴了,“好。宜珠是我的人,那也是你的人。”
这话奇怪,纪筝不肯回应。手指摩挲着铜镜。
黎徜柏轻声问:“不收镜子吗?我脸没裂,没说假话。”
纪筝将镜子一推,盖在桌面。
她到底心虚,玩不下去了。
黎徜柏笑问:“这不是什么鉴心镜吧。”
“假的,我随手问羽秀师妹要的。”
“我知道。”黎徜柏的凤眼笑成弯弯眼,像某种鸟类,又像狡猾的白狐书生。
纪筝微恼:“你怎么知道的?”
“铜镜打磨粗糙,一看就便宜,你用的法器,哪有这样粗制滥造的?”
他说得在理,纪筝辩驳不了什么,只觉无力。
她哪个哥哥能是傻的?除了三哥。
“该我问你了,妹妹。”黎徜柏弯腰,身子横跨半张桌子,人已凑到纪筝跟前。
他轻轻抬手。
重回师门(四)
他的手背拂过纪筝脸颊,比羽毛柳叶还轻。
“该我问你了,妹妹。”
他吐息时,纪筝脸颊上有一小团湿热。她垂下眼睫,避免与他对视。仿佛这样,氛围就可以不那么胶着黏腻。
暗室内的空气,都好似热了。
“脸上……”喉结下滑又上浮,他来回抚纪筝脸颊,近乎狎媟,“怎么好了……”
他梦魇里那些可怖的火,焦黑的灰,似乎都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