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惧:“这一巴掌,是还你的。”
“好,极好。”皇上冷笑地说着。
“江公公。”他拭着唇角,淡声地问着:“与宫妃相染,何罪。”
“五马分尸。”江公公轻声地说了出来。
夜笑,眼里有抹嘲讽:“这宫妃,皇上真会夺人牙慧,捡人所弃,三年前的兰若儿,如今的兰贵妃,苏湖儿与我定情在先,皇上的手段了是了得,天天侍候,皇上的煞费苦心,能耐就在三尺之斗室,正清之寝床上吗?”
这一翻话,说得极对,却又刺痛了凌寒的心,凭什么,凭这个废人,也看不起自已吗?
一个男人,不倒要征服后宫,更要征服天下,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帝王。
他坐下,没有张狂地发怒,可是一脸的阴沉,却更让人倒吸了口冷气。
“好一个凌夜。”他冷冷地说话了:“染朕之妃嫔,如此大话连天,就是朕的亲兄弟,也严惩不误。来人啊,就地打一百大板。”冷厉的声音响起。
不过是皮肉之苦,那算什么,他也只有这么一点能耐了。
为什么从前,自已看不起自已呢?是为什么呢?他都不知道了。
此时此刻,他看不起的,是眼前这个一身华丽龙袍的亲兄弟,就是只有这么一点能耐。
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屈于他。
他大声地说:“苏湖儿是我凌夜的。”
“打。”皇上手狠狠地落下,一拳打在那结实的楠木扶手上,顿时断裂了一块。
侍卫粗重的木板落在凌夜的背上,他咬牙承受着,
不屈不挠的双脚,不知让从何而打来的棍子重重地一击,跪在雪地上。
他紧紧地抓着拳头,里面的雪,化成了水。
打吧,把以前那窝囊废的他,都打醒,这痛,是值得的。
这痛,让他看清楚,所谓的什么兄弟的情份,所谓的忠君为国。
到头来,是什么?是猜疑,是暗计,是废黜,等来的都是一空。
痛吧,这痛,是一种重生的喜悦,凤凰要浴火才能飞,以前的种种,都不再重要,兰若儿不重要,兵权不重要,威名不重要,建祠立像,留芳千古,更不重要。
这种痛,是该承受的。
三年了,如果没有狠狠的一翻痛,他怕自已,还抬不起头来。
拉拉,幸好你没有看到,不然你心里如何是一个痛,这就是亲情。
世道的黑暗,你没看到的,还有很多很见不得人的事。
所以,在看到她那阳光一样的笑,看到她孩子气的种种,那么的依赖,那么青涩和幼稚,却深陷在他的心里。
他提着气,护着心脉,他不能死,他还要见苏拉。
他大吼一声,击在他身上的棍子都震断了。
让众人吓了一跳,有些惧怕地看着他,没敢再上前。
凌夜动了动身子,还是趴了下去,没有再动上一分。
流了一地的
血,染红了那洁净的雪,红与白,如此的鲜明,那么的恐怖与愤怒,咆哮着晨晓曦色。
微微的晨曦照着每个扭曲的脸,都有些震动于心。
里面,那陈嬷嬷从门缝里看出去,一脸的泪水如在老脸上。
没有死,他还活着,他轻声地笑了,有些解脱。
他不是自找罪走,是欠他的,还了,都还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