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晨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探进来,池越轻柔地抱着怀里的人。
许策闭着眼睡得很好,眼尾带着湿漉漉的水痕,柔软的唇瓣有些红肿,呼吸间微微翕动,身上有着淡淡的暖香,轻柔缠绵地萦绕在池越的鼻息间。
池越在闹钟响之前就醒了,他轻轻吻了吻怀里的人,内心挣扎了一番,还是决定下午再去机场。
池越给带队老师发了条信息,谎称家里有急事,保证晚上归队报到。
许策中间醒了一次,嘟囔着说口渴,池越立刻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回来,小心翼翼地喂了半杯。
许策睡得迷迷瞪瞪的,总觉得有些不对,但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被池越搂在怀里轻柔地拍背,很快又被哄着睡着了。
许策最近瘦了许多,但依旧不怎么见骨,柔软的身体依偎在池越怀里,整个人软糯乖巧的样子,让池越越发舍不得离开。
池越这一晚基本没怎么睡,一是舍不得,二是分别在即,就算一整晚都抱着许策,心里仍然觉得空落落的。天刚亮的时候,他就去便利店买了牛奶面包回来,到家后,先是蹑手蹑脚地把昨晚闹腾过的卧室稍稍收拾了一番,整理好要带去冬令营的箱子,然后抬眼看向阳台上晾晒着的许策的衣服,心烦意乱地发呆。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他俩的衣服都是混在一起的,洗衣机一锅洗一起晾,如今,阳台上孤伶伶的,只剩下许策的衣服了。
许策难得睡了个好觉,醒来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紧闭的窗帘隐隐约约透出日光,身体睡得有些热,他半眯着眼,舒服地在枕头上蹭了蹭脸颊,枕头硬邦邦的,触感怎么有点像池越的胸膛?
“醒了?”头顶传来池越的声音。
“嗯?”许策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又把额头顶在枕头上蹭了蹭,过了会儿,他突然吓得坐了起来,一双眼瞪得圆溜溜的,“小崽,你怎么在家!没去冬令营吗?”
“机票改签了,我下午出发,晚上直接去队里集合。”池越把许策拉回身边,捂好被子,“热气都跑了,盖好。”
许策松了口气,将下巴埋进松软的被子里,笑眯眯地看着池越,“中午想吃什么,哥给你做。”
池越也笑着看向许策,“我们去超市买食材,包馄饨,哥拌馅儿,我来包。”
许策的眼睛亮了几分,大声说好。
池越抬手揉了揉许策柔软的头发,低声喊他。
“嗯?”
“我妈让我冬令营结束后直接回外婆家。”池越的手慢慢往下,轻轻捏了捏许策戴着耳钉的耳垂,“今年过年期间,我也会一直待在外婆家。”
许策怔楞住,脸上的笑意微不可察地淡了几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是该回去,你妈妈一年也就过年前后没那么忙,你外婆肯定也很想你,小崽好好陪她们。”
“哥。”池越把许策抱得很紧,“会有好长时间都见不到你。”
许策将自己的一双手艰难地从池越怀里抽出来,为他顺毛,“不要紧,等过好年就能见面了。”
“哥。”
“小狼崽……”
池越抱着许策,犹豫再三,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口,“哥,以后你会拍很多的电影,可能一走就得好几个月,我向你保证,每次你出门的时候,家里是什么样,你回来的时候,家里还是什么样。”
池越沉声问道:“所以,你能不能也对我保证,我今天走的时候,家里是什么样,等我过好年回来,家里还是什么样?”
许策的脑子被这一长串“什么样”给弄晕了,反应过来后,心底传来一阵细密的疼痛,他听懂了池越一直以来,从未宣之于口的担心和焦虑……
许策想,是他做得不好,让他的小狼崽没有安全感,让他的小狼崽觉得害怕了。
许策将自己整个人密不透风地揉在池越怀里,一个字一个字,既清晰又无比认真地说道:“小崽,未来如果你要出国留学,工作,无论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年,你离开的时候,家里是什么样,回来的时候,家里还是什么样。”许策抬起头,看向池越的眼睛,“我保证。”
棒球棍一直觉得池越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个子高,长得帅,成绩好,打架还厉害!
于是,棒球棍单方面把池越视为自己高中生涯唯一的偶像,虽然“追星”的举措与自己狂拽酷炫吊炸天的人设不是太相配,但一想到追的是池越,心里也就瞬间平衡了。
池越离开江川,参加数学冬令营及过年期间,交代棒球棍必须每天去他家的院子外面喂流浪猫,并且要求棒球棍务必仔细观察有无外来入侵者,若有,需立刻送去宠物医院做绝育手术,且每日喂猫照片不得少于三张(拒绝视频,原因不详)。
池越还很过分地要求棒球棍,照片必须拍得清楚,因为他要转发给他哥。
棒球棍弱弱申请,想要加许策的微信,不出意外地惨遭池越的无情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