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苏合若有所思,又时不时地抬眼看看杜云飞,仿佛正在悄悄酝酿着什么念头。
杜云飞没有察觉到苏合的小心思。他正难得地被负面情绪压抑住了,双眉紧锁:“油库的爆炸,我有责任。换句话说,你的受伤,也是我的责任。”
苏合对他的这番自责不予置评,却从毯子里伸出手来。
“把你的左手给我。”
“干什么。”
“废话这么多,快点啊。”
杜云飞最终还是把手伸了过去。苏合拽住他的手指,又在掌心里缓缓摩挲,像是在按摩,又感觉不出什么章法。
就这样揉捏了一阵,苏合终于停下来,拉着杜云飞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又缓缓闭上眼睛。
“其实整整十年前,我也有过一次差不多的体验。那时候可不止是一只手,我整个人都僵得像块铁似的,抖个不停,冷汗直冒还喘不过气。有人想来扶我,结果我抓着他一起摔倒在地上,膝盖蹭掉一块皮,可我连疼都感觉不出。”
说到这里他苦笑起来:“那天他们告诉我,我爸妈坐的飞机掉下来了。”
杜云飞的掌心抽搐一下,轻轻抚着苏合的脸颊。
苏合摇了摇头。
“我说这些可不是为了博什么狗屁同情,只是想说明,人在极端状态下的表现,是很难自我控制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是真的癫痫,还是和那时的我一样。但是我知道,爆炸的时候是你挡在我面前,这就足够了。”
说到这里,他睁开眼睛,用明亮透彻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人。
“杜云飞,你做好心理准备。这辈子,我吃定你了。”
伴随着苏合的这声宣言,杜云飞的表情逐渐柔和起来。
代替言语上的匮乏,他直接俯身上前,伸出双手将苏合禁锢在自己与床头栏杆之间,献上了似乎从未有过的、温存深情的吻。
屋外的鸟叫声听不见了,风吹树叶声,远方的浪涛声也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过去的一切不再想起,未来如何无足轻重,只有这一刻。
考虑到苏合伤势未愈,杜云飞并没有将这一刻无限地延长。而当他重新返回床边的椅子上时,苏合舔了舔嘴唇,又露出坏坏的笑容。
“我好像记得……某人曾经说过,只要我回来,他就会承认自己当初相亲时犯下的错误。”
杜云飞反驳:“我说的是平安归来,而不是躺在担架上等我开膛破肚。”
“你刚刚还说那是你的错呢,你是金鱼吗,记忆只有七秒?”
“你给我安分点……”
见杜云飞又要祭出沉默大法,苏合撇撇嘴表示无奈。
“唉,让你说两句好听的,怎么就比杀了你还难。算了,过来再让我亲一下,便宜你了。”
杜云飞冷笑一声,居然还真的又要俯身上前。却在这时候,别墅外头传来了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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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雷鸣岛上的人质和几名暴徒顺利送到了机场,与青海安置点派来的军人胜利会师,顺便还接收了见面交付的物资——段鲸领导的三人小队兴高采烈,神清气爽。
杜云飞下楼告知他们苏合已经苏醒,几个人顿时一口气冲了上来。一起过来的,还有暂时只能拄着拐杖行走的海臣。
因为腿伤未愈,决战的那天晚上,海臣被安排领着段星泽暂时躲藏在海神洞里。这之后的一夜,让他既懊恼又感激还有点儿遗憾。
但是并没有人抱怨他的缺位。相反,从暴徒手里收缴回来的枪械,都汇总到了他的手里,该报废的报废,该保养的保养,他做得倒也认真负责。
岛上的大人们全都聚齐了,大家各自从自己屋里搬来了椅子,在苏合的病床前面开起了临时大会。
刚坐下来,段鲸就直截了当地交待重点:“青海那边要出大问题了。”
地球上的大问题,总与人类有关,青海的问题自然也不例外——他们快要闹粮荒了。
严格地说起来,真正意义上的粮荒至少还有一到两年才会发生,可这仅仅是指作为主粮的国家储备还算充足。至于主粮之外的食品,罐头倒是不少,但新鲜肉类和大宗蔬菜储备保存期有限。更不用说停电之后,各地的储备库都早就失去了低温冷冻功能,几乎和垃圾堆没什么两样。
至于农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