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可谁让她碰上的都是我不能袖手旁观的事。
“姐,姐,还有我!我也被欺负了!不信你摸我尾巴骨!”慕子佩在旁边卖力地提醒。
慕青临收回手插进口袋,笑着看向她问:“之前不是不让我管?”
“此一时彼一时嘛。”慕子佩瘪瘪嘴,一脸的愤怒,“今天要不是朱老师来得及时,小九就指不定被杜文菲挠成什么样子,我的妈!”
慕子佩突然紧张地抓住慕青临袖子,指着办公室方向,悄声说:“杜文菲她爸!”
慕青临脸上的笑淡下去,偏头看向门口,和杜荣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后者一身久居官场的逼人气势,严肃里带着锐气,前者平静镇定,不动声色,像水遇岩石,看似柔弱,实则从容坚韧,久能穿石,完全没有落到下风。
杜荣没有敲门,直接进了办公室。
慕青临不好耽搁,转身准备往过走。
不想步子刚动,手腕被周意匆匆握住。
“他是教育局的领导!”周意的声音很急。
慕青临依旧从容,“那又怎么样?他既然屈尊来了这里,就得和我们小老百姓指着同一标准讲理,至于怎么讲,我心里有数。”
周意紧张不减。
慕青临笑了声,手腕轻转反握住周意,微不可察的用指尖在她手臂上点了下,说:“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别瞎操心,我这几年的嘴皮子不是白磨的。”
周意将信将疑,视线瞥过慕青临压在自己皮肤上那根细瘦的手指,心里莫名安稳下来,目送她进了朱黎办公室。
很快,杜文菲一脸不屑地从里面出来,走到和两人截然相反的地方站着。
周意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慕青临的状态看起来很差,这样的她怎么和见人作揖,见鬼烧纸的杜荣抗衡?
“嗡——”
周意的手机震了一下,她心不在焉地从口袋里拿出来看。
竟然是慕青临的微信:【别皱眉。】
周意一咕噜坐起来,转头看向里面。
隔着玻璃,她看见慕青临用手指在唇边画了个上扬的弧线,和第一次送她来附中,站在走廊里做的那个手势一模一样。而且,弧线在她唇角晕开的时候漂亮又自信。
周意不受控地被慕青临牵着情绪走,惶惶心理很快安定下来。
——
办公室里,杜荣领导架子不改,一开口,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办公室,“怎么回事?”
朱黎心里不快,但不想加剧矛盾,遂没有表现出来,她起身给慕青临让了个椅子,说:“青临,过来坐着说。”
慕青临没有推辞,步履平稳地走到杜荣旁边坐下,后者不悦,“你是谁?这么年轻,不是那个周什么的父母吧?让她家里人赶紧过来,我很忙,没那么多时间等他们。”
慕青临双腿交叠,搭在椅子上的右手自然垂下,而后中指勾起,从拇指指腹上缓缓擦过,“周意父母远在外地,一时半会赶不回来,有什么事您跟我谈,我能做主。”
杜荣冷着脸,直入主题,“我女儿平白无故让人泼了一身脏水,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今天的事必须彻查严惩。”
“嗯,我也这么觉得。”慕青临虽然靠着椅背,在坐姿上失了气势,但咬字平稳有力,并没有被杜荣压住,“但是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请教请教杜先生。”
慕青临动作缓慢地垂了一下眼皮,再抬起时眼底锋芒毕露,“你女儿撕我妹试卷的事怎么说?同学之间小打小闹?恕我直言,未免太尖锐了。”
杜荣转头看着慕青临,脸上的表情不怒自威,“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断定是我女儿做的?”
“的确……”慕青临波澜不惊压了一下中指,对朱黎说:“朱老师,一班的教室在最南,门口就是监控,应该能拍到点东西,辛苦您找保卫科的老师帮忙查查午休这段,看是谁单独回过教室。”
朱黎听到这话,下意识看了眼杜荣。
一班门口有监控,她作为老教师不可能不知道。但学校对杜文菲的事一贯秉持息事宁人的态度。
否则她也不会在和校领导争吵数次无果后,眼睁睁看着姚晓琪走到自杀那一步。
杜荣不是一般人,他一句话就能卡掉附中下半年的专项经费,他们惹不起,但是不查哪儿来的公平?不查,还不知道有多少学生会步姚晓琪的后尘。
“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互相道个歉就算了,免得传出去被人说我仗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