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醒,耳朵嗡嗡的,就连眼神都不清明,配上这样昏暗的天气,当目光落在什么人身上的时候,似乎全世界都只有那么一个人了。
他看见讲台上漂浮在那人身边的细小灰尘,而他就那么单肩背着包,安安静静地站在那,朝自己投来目光。
皮肤冷白,圆领t恤领口开得刚刚好,能看见一点点的锁骨,那人眼睛似乎稍微有点近视,时不时会半眯一下,一双凤眼就显得充满挑衅的味道。
身量很熟悉,脸也很熟悉,眼睛……那双凤眼更加熟悉,片刻后,那双眼睛弯了一下,似乎是冲他笑了。
游时“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
全班顿时鸦雀无声,静得像是一滩死水,本来聚集在转学生上的目光全都聚焦到游时身上。
赵邮和刘晓聪同时回头,震惊地看着游时。
无论什么事,游时都是淡然不惊的样子,反应这么大倒是第一次。
鉴于游时平时的所作所为,他们本能认定,这俩人之前估计打过架,或许还有仇。
赵邮压低了声音问:“兄弟,怎么了?”
游时双手摁着桌子,低着头,没看赵邮,也没说话。他现在心情有点说不清。
槐姐也拍了下桌子:“游时,你要死啊?”
游时咬了下嘴唇,最后抬起眼睛,平静地看向宋明连,强忍着没有把目光分给槐姐旁边人一点:“我去厕所。”
说完,他就踢开身后的椅子,从后门出了教室。
赵邮看着他出门,总感觉哪不对劲。刘晓聪也凑过来问:“时哥怎么回事?”
“起床气吧……”赵邮嘟囔着说。
“现在这年轻人,火气就是大。”槐姐摇摇头说。
何止是火气大,看游时踢开椅子那动作,这俩人没有点深仇大恨的说不过去。
槐姐冲旁边人笑笑:“他就那样,不用搭理他。来,你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男生淡淡地嗯了一声,听声音好像兴致有点不太高,他从粉笔盒里捏出来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了自己的名字——江应。
又是“啪”地一声。
这次是赵邮拍着桌子站起来了。
槐姐忍无可忍地回头:“赵邮,你又怎么了?”
赵邮盯着讲台上的人,盯了一会儿之后,冲老宋说了一句:“我也去厕所。”
“懒驴上磨!”槐姐骂了一句。
要走的时候刘晓聪拉了他一下,瑟瑟发抖地问:“哥哥,你也起床气?”
赵邮绷着脸:“嗯。”
刘晓聪:“……你睡觉了么?”
赵邮:“……”
赵邮出了门,心里还在震惊。
新来的转学生竟然是江应。
竟然是那个一走两三年,一点消息都没有的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