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总打架,你们家就指着你呢,你要是出什么事,你妈怎么办。”
方野听话的点点头:“知道了露姐。”
“但也别太懂事,太懂事容易挨欺负。”白露整理着东西,看着方野说。
方野笑了:“谢谢露姐。”
懂事都是委屈和痛苦修炼出来的。
谁会喜欢懂事啊?还不是冷脸白眼看多了,不会也懂了。
方野站在医院门口,背着风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还没来得及抽一口,烟就被齐意伸出的两根手指掐了过去。
“不是,意哥,”方野乐了,“这烟十二一盒,你家那么有钱,就不能自己买一盒去?”
齐意斜着眼睛看他,从上到下,扫描仪一样:“这件羽绒服一千五。”
“一千五哦。”齐意轻轻的说。
方野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剩下的半包烟和打火机一股脑的塞进了齐意的衣兜里。
“走吧,意哥,真该回家了。”
后半夜了,路上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北风呼啸,齐意把方野的羽绒服帽子盖在了他的头上,走在他旁边。
那些不明不白的激动又来了。
方野都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什么,旧人重逢?好像也不单单是这样,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哪,似乎重新又变得鲜活起来。
“眉毛上的疤痕怎么来的?打架打的?”齐意问着,总觉得方野不至于吃这么大的亏,不然那几年的跆拳道算是白学了。
方野伸手摸了摸,疤痕已经变成了浅浅的一道,但还是一眼就看得出,他笑了:“和方甜打架,被她用烟灰缸砸的。”
方野没敢下死手,她却敢。
“方甜是你姐姐?”齐意继续问着。
“嗯,为了要儿子。她一直寄养在姑姑家,这两年才回来的。”
那些隐秘的往事,随着年纪的增长,都不用解释,自然就会明白,没和别人说过,就连刘滨都没说过,不是没问过,比如你和你姐怎么像仇人,谁家姐弟打架往命上要啊?
方野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就不敢问了,搓着他的胳膊:“走走走,请你吃麻辣烫。”
可齐意不同,无论他问什么,方野都会认真的回答,可能这就是发小,是好朋友,是兄弟。
心里又觉得好像不单单是这样。
不想回答,丢给他一个白眼不就好了,方野却做不到。
觉得他亲。
就这么简单。
拐了个弯,齐意住的地方就到了,方野站在楼下:“意哥,晚安。”
“晚安。”
齐意也没停留,往前走了两步,又突然喊他:“方野啊。”
“嗯。”方野还没来得及往回走,立刻就回答了。
齐意看着他,黑夜里也能感受到深沉的眼光:“你以前说过,让我别管你,那就自己把自己管好,你好了,我自然就不管了。”
齐意无端的看了看黑黢黢的夜空,轻轻的说:“人活着争什么呀?不过就是争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