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意也知道,但齐意什么都没说,乖乖的坐在了饭桌前,吃得很香,不时的夸两句,也都是装的。
他的眼睛探究的看着方野,方野不是不知道。
装作看不见。
他自己不也是吃得很香吗。
自己不也是在装吗。
谁也不比谁好一点。
只是气氛诡异的可怕,方野放下了筷子,伸手抹了把脸:“意哥,不好意思啊,家里的事让我心烦,就跟你发脾气了,其实都不关你的事。”
齐意怯生生的看着他,伸出手想牵他的手,半路上又撤了回去,诚恳的对方野说:“我不对,我不该强迫你,一点没考虑过你,对不起。”
方野点点头,没再客气下去,推着齐意去看书,他也没拒绝,安安静静的拿着笔坐在那,写写画画的。
也不知道是真的在写,还是做样子。
方野拿着碗去了厨房,很快就刷干净了,
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气势,他点了一支烟,打开了油烟机,静静的抽着,一口接一口,厨房没关门,不用看也知道齐意一定在扭头看。
方野愣是忍着一眼都没看过去。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和齐意,远没有什么将来,他注定要去好地方,那种地方,那种地方的人,无论男女,都是他努力到死也够不着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心里就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脖子被一双胳膊轻轻的环住,齐意踮着脚把下巴垫在他头顶上轻轻的蹭了蹭,嘴唇挪到了他耳边,轻轻的问:“方野,你到底怎么了?”
方野把烟头用洗碗池的水浇灭,扔进了垃圾桶,抬手关了油烟机,但没有推开齐意的胳膊。
“我刚才听见你打电话了……你说,这里没有什么人值得你留恋……”
齐意胳膊一紧,勒的方野剧烈的咳嗽,看起来很像是要灭口,他慌忙的抬起胳膊,不料方野咳恰好咳的低下了头,胳膊狠狠的抡在了方野的鼻子上。
鲜血如注。
这个词语突然就具象化了。
方野两只鼻孔都在往外冒着血,齐意愣愣的站在那,动也没动,吓坏了。
“靠!”酸痛的感觉让方野生不如死,还不如刚刚活活被勒死,“给我纸巾。”刚一说话,血就流进了嘴里。
方野往前两步,把头悬在洗碗池上方,打开水龙头,往脸上狠扑了几下冷水,大声的对齐意:“给我拿点纸巾!”
齐意终于被唤醒,慌慌张张的拿到了餐桌上的纸巾,又慌慌张张的往回跑,一头撞在了门框上。
砰的一声,方野震惊的看过去,他以为齐意的头会被撞碎。
然而,并没有,齐意都没喊一声,把纸巾一张张的抽出来塞进方野的手里,脑门上一个清晰的红印,泛着青。
他把纸巾卷成两个纸卷塞进了方野的鼻子里,样子很滑稽,可他顾不上笑,他小声的说:“刚才是和我妈打电话,她……知道了我和你的事,我没说,她可能不小心撞见了,我……我是哄她呢,真的方野,我要是骗你,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