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哥?……”方野扭过头,冲着服务员喊,“叫救护车!”
饭店里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时刻,却闹出了这样的事,搁谁谁都烦,恨不得立刻将他们送走。
救护车来的很快,大概十分钟,齐意被抬上担架,方野慌得不像话,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紧握着他的手。
什么闲话八卦,他全都不在乎,他只想让齐意好好的,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书上说,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会有心灵感应。
方野不信,骗人的,什么心灵不心灵感应不感应,又不是被鬼附身,你不说,他怎么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但是那天,他信了。
就在他慌慌张张六神无主的时候,齐意那只被紧握住的手,使劲儿的捏了捏他的手心。
不动声色的告诉他,我没事,装的。
可戏还是要唱下去。
方野嚎啕大哭。
就是那种心放回了原来的位置,无所顾忌了,什么都不管了,丢人就丢到底,咧开嘴巴,声音传出去几里地。
哭的很没章法,一会儿有眼泪,一会儿只是干号,等到救护车的门关上的时候,方野终于知道,哭也是件力气活。
比他扛着死重的设备,翻山越岭,还要累几十倍。
眼泪是彻底挤不出来了,他坐在旁边,隔几秒钟身体就一抽,很奇怪的身体反应,控制不了。
齐意慢慢的睁开眼睛,对着旁边的随车医护说出了一个医院的名字,是小城里新开的私立医院,广告铺天盖地的,医院门诊修的像酒店大堂,当然价格也是五星级的。
医生没反对,有钱人见多了,生怕住个院会受委屈,少花点钱觉得病肯定没看好,他们其实也算很乐意,毕竟很近,钱又不会少。
齐意闭上了眼睛,皱着眉头,很疼的样子,但在方野每次控制不住一抽抽的时候,又会努力的憋笑。
齐意的伤口,方野仔仔细细的看过了,还好,可能都不用缝针,就在脑门的最上面,出血也只是一注,但还是得去医院拍个片子确定没事。
他很想问问齐意为什么不拉着他躲开那个酒瓶,而是要迎头撞过去,心里有气,打他一顿不就好了,干嘛还要让自己受伤呢?
但他没机会张嘴,齐意始终闭着眼睛,怎么都不睁,到了医院也是。
一位病号,好几位医生护士跟着,方野反而显得像是外人,被挤到最后面,到不了齐意的跟前。
所以当齐意说要一间最好的病房时,方野傻眼了,而且怕。
他踮着脚,声音越过了两位护士才传到了齐意的耳朵里,几乎是在喊。
“意哥!你是不是很疼!疼的厉害吗?”
扭头对着医生喊:“你快给他看啊!愣神儿什么呢?他就是头上一个小口子,片子也没问题,怎么就需要住院了?”
医生看看他,又看看闭着眼睛的齐意,有点犹豫,当他张张嘴要说出点什么的时候,齐意没有给他机会,而是闭着眼睛轻轻的说着:“我觉得不舒服,难受头疼,恶心想吐,手脚都麻酥酥的,通了电一样,我觉得我被砸的那一下,出手特别重,他摆明了就是想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