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公子看得气不过:“针?那芳姨娘你手上的伤呢,疼得要死要活了,再小的伤也会有点血迹吧,没有血也要红肿吧?你的双手好得不能再好了,还要玩这种扮柔弱的把戏,你不累本公子都看累了,你真得省省吧。还有你,丁大侯爷,你也是带过兵打过仗受过朝廷册封的人,就这么被个妇人牵着鼻子走你脸红不脸红?长着眼睛吧,看清楚你爱妾的手再说话。”
水慕霞抬头看一眼芳菲和丁侯爷,对钱公子淡淡的道:“钱兄,有些伤是看不到的,你这样无凭无据的说芳姨娘实在是太过了;说不定芳姨娘这一掌拍下去,受了内伤呢?所以痛叫是很正常的,你啊,太年轻了不懂得,来,坐下吃茶消消火气。”
丁侯爷的脸挂不住了,因为芳菲的手掌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十指纤纤晶莹如玉啊,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就如钱公子所言,如果紫萱身上真藏有针伤到了芳菲,那她的手指上怎么也会有个红点的,可是现在当真是毫发无伤却叫得那么惨又哭得这么痛,怎么能让他相信,又怎么能让眼前这些人相信?
其实芳菲是个很不错的人,虽然有时候和丁太夫人也会做些小手脚,但那也是为他或是太夫人出气,绝不是因为容不得紫萱;且紫萱几次的大错她还心软帮着说几句好话,实在是极贤淑的人,出来应对来往之人绝对不会让人小瞧了丁家。
可是今天的芳菲实在是让他有些受不了,眼下不只是小手脚而且也不见她往日的聪慧:就算是想为他为太夫人出口气,用得法子也太过粗鄙的让人一眼就看穿;这就不是为他们母子、为丁家找回体面,而是在败坏丁家的名声了。
“芳菲,够了!”他冷喝一声轻轻的推开芳菲:“毫发无伤的你叫什么?大夫人也不过是掌了你几下耳光,是因为你有错在先代我责罚罢了,你岂能因此就胡言乱语的冤枉她?”他看一眼钱国公叔侄,在她后背后推一把:“快跪下叩头赔罪,时辰不早了,国公爷有太多的事情,岂能因为你而耽搁太多?”他在暗示芳菲现在还是把钱国公打发走要紧。
芳菲被她喝得呆了呆,然后泪落得更加厉害,因为她从来就没有被这样吼过:“侯爷,真得好痛好痛的,被很多针扎得我手都要掉下来了。”她还是不想去赔罪,因为今天本来应该给钱国公和钱公子叩头认错的人不是她,而是朱紫萱。
但是现在朱紫萱反倒成是有理的,而她倒成了罪人给钱国公叔侄二人跪倒认错:她跪下,不是跪得钱国公而是跪得朱紫萱啊。
丁侯爷听得眉头皱紧,一把拉过她的手放在她眼前,另一手粗鲁用她的手帕擦掉她脸上眼中的眼泪:“哪里有伤?快点叩头认罪,难道你真要夫人请出家法来不成?”说着话他给芳菲使了个眼色。
芳菲看到自己的手完好无缺,可是疼痛的感觉绝对不是假的:“侯爷,我、我绝对没有要污钱公子清名的意思,而我的手也真得疼得要……”
钱国公一掌拍在桌子上:“你们当老夫是什么人,拉拉扯扯粘粘糊糊的有完没完?丁侯爷,你还是让人把她弄出去先打十板子手心,回来她肯定知道什么叫做规矩了。一个小妾,在外人面前却接连你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中,我是你要么打死这小妾要么一头撞死免得再活着丢人现眼。”
丁侯爷瞪芳菲推她:“还不……”
“我叔父的话丁侯爷没有听到,还是你这么大点年纪耳朵就背了?”钱公子阴阳怪气的道:“先弄出去打吧,打完回来她自然会听话的;像这种小妾,你不是喜欢她柔弱无依嘛,打得她服服帖帖,她更柔弱无依岂不是更能让你怜爱?”
水慕霞听完猛得抬头看了一眼钱公子,被钱公子发现问道:“怎么了,难不成水兄认为小弟的话不对?”
“不,不,哪能呢?只是没有发现钱公子有如此高见,实在是让水某佩服之。”水大公子连连摇头,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以后,看来我们兄弟要经常聚聚,在下还要向钱公子多多求教。”
084章 赔你十个八个
紫萱看看钱公子并没有说话,不过心里是极赞成的,没有想到钱大公子居然能想出这么好的法子来:你不是想扮柔弱装可怜嘛,那就打得你更柔弱更可怜,让你的男人更心疼你更是如了你的意啊——这个钱公子,其实还真不是特别让人讨厌的一般纨绔。
钱国公咳了两声,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分明就是赞同他家侄儿的话;丁侯爷看看钱国公再看看太夫人,想想一咬牙:“来人,请你们芳姨娘出去,责打、责打十板子。”这个十板子和打婢仆们的当然不同,只是打掌心而已,算是给做主子的姨娘们留点体面;更何况丁阳是用了一个请字,可以说很为芳菲着想了。
芳菲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人拖了出去,不多时就传过来刺耳的尖叫声,就算是最肥最壮的猪在被杀的时候都不可能发出这样的惨叫来;而且是一声强过一声,不知道的人听到,绝对以为丁家发生了什么惨案,而且死得不只一个女子,就好像是杀了三四个、五六个女子般。
丁侯爷硬下心肠让人把芳菲拉了出去,可是痛呼声传进来让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那一声声的痛叫就是好像重锤一下下的砸在他的心上,疼痛难忍之余更是让他越来越坐立不安。他的目光不自禁的溜向门外,心想这样打芳菲还不如直接打他好受些。
在听到第四声痛叫传来后他站猛得站起来,因为实在是无法坐在这里听芳菲的痛叫:反正屋里的人也看不到,出去吩咐人做做样子、再让芳菲假装叫几声交差算了。由着芳菲挨罚再这样叫下去,他的心都要凌迟成碎片,哪里还能活得下去?
水慕霞和钱公子有了争执,他力图说服钱公子相信芳菲受了内伤的事情。他是很好心的想帮丁大侯爷和芳菲的,只是钱公子说什么也不肯相信,没有练过武的紫萱能把人弄成内伤;两个人争论的还真得很热闹,声音也越来越大不过却掩不住那杀猪般的惨叫。
就在丁侯爷起身的同时,水、钱两人同时住口看过去,脸上都有着极大的忿忿不平。
“丁兄,你说芳姨娘是不是刚刚受了内伤?钱兄就是不肯相信。”水慕霞很认真的道:“芳姨娘的为人钱兄不知道才会如此误解,我相信明天芳姨娘的手肯定会红肿起来,而且可能很难医治呢。唉,说起来芳姨娘虽然有错却也受了责罚,弱女子而已实在不必如此认真的。”他说完对丁侯爷丢了个眼色。
丁侯爷却是苦在嘴巴里,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嗯,可能芳菲是在在其它地方弄伤手吧?女子嘛总是受不得一点疼,而且看到血肯定会晕倒,轻轻碰在椅角上也能青紫一片。那个钱兄啊,在下向你讨个人情好不好?你大人大量,芳儿她绝对没有要污你清名的意思,我们丁家也不会无缘无故和钱兄过不去,是不是?”他看一眼门外:“我去看看酒菜。”
他知道这样瞒过钱家叔侄是不可能的,所以嘴里说几句讨饶的话,让钱公子能睁只眼闭只眼让他过去得了。芳菲呼痛声惨的已经让他心乱如麻,嘴里说着话脚就要往外走,恨不得马上把芳菲抱在怀中好好怜惜一番:要知道他可是从不曾加一指于芳菲的身上。
那不是在打芳菲,那分明是在打他且痛得让他手都有点发抖。
丁太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听着传来的惨叫声她也站起身来,说起来芳菲就是她的半个女儿,当真是有几分感情在得;平常她虽然也有生气的时候,却也不曾舍得责罚于芳菲,顶多大声斥几声而已。此时听着芳菲的痛叫,让她的手攥得紧了又紧:“可以了,我想她已经知道错了;钱国公和钱公子就给丁家一个面子,他日必有厚报。”
水公子闻言抢先点头道:“就是,芳姨娘肯定知道错了。丁兄,我看就算了吧,教训一下意思意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