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琪带着人从纺织院出去以后,就直奔鲁家而去。
“你是说,沈家纺线的时候还在棉花里加蚕丝了?”鲁七郎皱眉,“蚕丝掺棉花成本可不低,他们的布卖的又不贵,你不会是收了他们的钱来糊弄我吧?”
沈玉琪连忙道:“当然不会了,我哪有那个胆子?这是我偷看来的,他们确实那样做了。我那嫂子也不知道我今天要走啊,不可能提前提防的。”
鲁十一觉得这个不太靠谱:“七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开始在研究新布了?”
按照云川布的定价,掺蚕丝真的不太可能。
鲁七郎冷笑道:“倘若是研究新布的话,那新布还未出来,我们要方子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之前那种云川布的方子。”
沈玉琪连忙道:“这个就是云川布的方子呀。我留在那里特意观察了好几天呢,如果是做新布的话,那线应该是有差别的。可最近经我们手的线跟从前的也没有差别,又是亲眼看着隔壁家长辈纺出来的,不可能有错的。”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你就先做着,如果对的话,一切条件都按之前跟你说的给。可如果不对的话,你要担得起欺骗我的后果。”鲁七郎冷冷道。
沈玉琪顿时急了,心想就算欺骗也不是她欺骗了鲁家呀,而是林织云故意害她,鲁家不应该找林织云的麻烦吗?
可她虽然冲动,但是不傻,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说这种话。
为了让鲁家兄弟能够信任她,沈玉琪硬着头皮说:“两位鲁少爷也放心,我一定能做出来的。”
鲁七郎却觉得这个女人并不能让人放心,于是问道:“那你说说,为什么他们家的布总是比别人都要宽上好几寸?”
沈玉琪不由愣住了,她之前一直在找纺线的配方,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知道林织云要他们织的布比外头的宽,但她以为那只是别人不想织太宽,从来没想过别的。可既然鲁家兄弟都问了,那她不想也得想。
鲁十一见她一脸惊讶,不满道:“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沈玉琪哪里敢说自己不知道?
她继续硬着头皮说:“沈家用的织布机都是村里的张木匠做的,或许你可以去问问张木匠?”
“原来是织布机的问题吗?”鲁七郎嫌弃地看了沈玉琪一眼,“还真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废物。”
沈玉琪心里不服,心想这男人要是嫌弃自己是废物的话,那他为什么还要找自己合作,还不是觉得自己有本事能把方子打探出来吗?如今自己把方子打探出来了,他又百般不信,真是莫名其妙。还有不宽不宽的,他之前又没早说,她怎么能想到吗?她目前只是个买布的,如今织布的时间又不长,不懂的地方多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可她再不服气也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她可以随便反驳的。尤其是这个鲁七郎,一看就深不可测,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沈玉琪原本还幻想过,只要她把那方子打探过来,就可以找一个鲁家的少年嫁了。不过与鲁七郎聊了几句以后,她就彻底打消这个念头了,她可不想以后长期与这个男人相处,实在是太可怕了。
鲁七郎看见沈玉琪小脸煞白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心想这女人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被自己利用了都不知道。在她事情办成以前自己都能说的好听,可事情办成以后他难道真的会那样做吗?俗话说无奸不商,无商不奸,他才不会白做好人呢。不用多久,这个愚蠢的小姑娘就会知道沈家才是她最好的去处,只是她再也回不去了。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她会不会痛哭流涕,后悔莫及。
一想到那个画面,鲁七郎就觉得有趣,他这个人从来都是恶劣的,只是生得一副无害的皮囊,外人都不知道。
“行了,还处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纺纱织布?”鲁七郎不耐烦地看了沈玉琪一眼,然后站起身道,“十一弟走了,我们去槐花村看看,看看那边的木匠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能做出织宽布的织布机。”
鲁十一也很好奇屁颠屁颠的跟着鲁七郎走了。
张木匠那边沈君川早就打过招呼了,他让张木匠卖给鲁家的织布机是那种可以织宽布的,但是没有其他细节,织起布来跟平常的织布机差不多,不如林织云用的那个顺手,更没有那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