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川笑道:“说起来三叔祖家的几房都很和睦,一向都是往一处儿使劲的。不过瑶儿也不用担心,我找来陪你们的这几个人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起码以前和最近都没出过错,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沈君瑶并不能完全放心,在她看来三叔祖那边虽然也是沈家族亲,可论起亲缘比沈二叔和钱氏他们差远了。然而二房那样亲近的人都能这样对待他们家,更别说别人了。林织云对他们也不是完全信任,只是她信任沈君川,便愿意暂时相信那些人。
沈君川又道:“比起这个,你们要担心的应该沈玉琪。”
沈君瑶奇怪道:“可玉琪堂姐并没有来,为什么要担心呢?”
“要担心的可不就是她并没有来吗?”沈君川无力道,“三叔祖家的人大多都不错,只除了那沈玉琪。她是那边三房的女儿,因为三房那儿生了三个儿子只得了这样一个小女儿,娇宠非常,以致于养出了她的坏脾气,非要什么都围着她转,这哪里可能呢?我听说云娘是打算工钱日结的吧?”
林织云点了点头:“我是这样打算的。两位堂妹还好说,可是晓慧与两位堂嫂都是当人媳妇的,天天在旁人家里并不像话。倘若是外出做工能拿到钱的话,那家里应该会乐意些。毕竟三叔祖那支似乎都没怎么分家?”
沈君川点头:“确实没分家,一大家子几十口人都住在一处,云娘的想法原本没错,但有了沈玉琪这样不懂事的,难免生变。”
如沈君川所言,三叔祖家的那几位姑嫂往破屋这儿跑了三回以后,就一人带回了四十文。家里人都惊呆了,连忙问他们是哪里来的钱。
沈玉珊一向心直口快,一点也没瞒着:“就是川堂哥家新过门的那位嫂子,是一个特别擅长打络子的。她想了一种五毒的络子出来,找了五个人帮忙,一人学一种络子,最后再由他们自己串起来,据说一个可以卖到二百文呢!而我们今天每人编了两个,就得了四十文。”
沈玉珊的母亲听了就不乐意:“一个能卖二百文,却只给你们二十文?这川子是个仗义的,他那媳妇可真不是个好的。”
沈玉璇连忙道:“二婶别误会了,五毒络子是五只毒物串在一起的呢,每只给我们二十文,已经很大方了。毕竟不论是丝线还是手艺,都是川堂嫂给的。”
沈玉珊母亲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但依然不大服气:“她这是留了一手呢,一人只教一种编法,这样就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卖二百文了!她要是把五种编法都交给你们了,那你们岂不是可以自己赚这二百文?”
沈玉璇无奈道:“娘在想什么呢?川嫂子能想到我们就已经很照顾我们了,那样的手艺岂是可以外传的?若不是当年太爷爷对川堂哥有几分照顾,川嫂子也不会找我们。我们就是学一种编法便已经很吃力了,真要学五种的话,我怕我一分钱都赚不到呢!”
南嫂子也笑道:“是啊二婶,那络子真不好学,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复杂的。况且川子弟妹用的丝线都是上好的,是在县城的万锦楼买的呢!我们家里哪里买得起这样的丝线?可若不是这样好的丝线,又如何能卖到二百文呢?”
其实真要买那样的丝线他们家也不是买不起,他们家还能比沈君川家穷吗?只是乡下人哪里舍得花那么多钱去买几根丝线?哪怕最后能赚回来,这一开始他们都舍不得下那么大的本钱。
沈家三叔祖算是很长寿的一个老人,今年都已经九十多岁了。他听了家里几个小辈说的话,心里乐呵呵的。
“我就知道川子是个知恩图报的,你们几个既然得了实惠,日后川子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也得帮一把手知道吗?”
姑嫂四个都点头称是。
然而沈玉琪听了却十分不服气,大房那儿有南嫂子和沈玉璇去赚钱,二房有沈玉珊,三房有北嫂子,可凭什么大房比他们三房多去了一个人呢?既然沈玉珊那个笨手笨脚的都可以去,那她为什么不可以呢?
沈君川是看不起她吗?
赚钱这样的好事居然不告诉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沈玉琪忍不住歪缠三叔祖:“太爷爷,我也想学打络子,要不明天我跟嫂子一起吧?”
北堂嫂面露难色,这沈君川林织云没邀请的话,怎么好擅自上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