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陆棠回来,萧母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对于她的变化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萧母始终认为,陆棠心中定是还有她儿子,若不是因为赐婚,怕是早就回侯府了。
但赐婚这个事,谁也没有法子,甚至都不敢有怨言,自然陆棠也不能表现出来。
可今日她这种态度,着实出乎萧母预料。
即便她没法子再回侯府,对她也应当客客气气才对,毕竟中间还夹着萧知远,她难道不怕萧知远对她有意见吗?
幸亏陆棠不知道萧母心中所想,否则真的要忍不住刨开萧家祖坟看看,这家子祖上都是些什么人,能孕育出这些货色。
萧母来的时候就没想过陆棠不同意,如今见状,她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见陆棠要进去,萧母横身拦在她身前。
“陆棠!我待你亲厚如同亲女,如今你竟然眼睁睁看着明珠深陷牢狱,你忘恩负义!你白眼狼!”
她顾不得身份,当街破口大骂。
周围聚集越来越多的人。
陆棠眸色淡淡,“萧老夫人身子常年有恙,我可不记得萧明珠曾有一天侍疾,哪一次不是我日夜侍疾直到你好起来。”
“萧老夫人忘了吗,你身子不爽利时便会大发脾气,时常以此给我立规矩。”
萧母记起这些回忆,眼神有些闪躲,随后便又理直气壮地说道:“侯府主母不同于一般人家的正室,你自小未曾好生教养,我若是不好好教导你,你焉能有今日的气度!”
陆棠眸色微冷,“萧老夫人是在责怪我师父吗?”
萧母神情一僵,这才记起来,她可不单单是陆参议家的庶女,她是丘师之徒,这些年一直在丘师跟前。
她顿感懊恼。
丘师曾救大盛于水火,更是亲自教导过当今圣上许多时日,她如此当街指责,那不是找死吗。
萧母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侯府有侯府的规矩,我在教你规矩。”
陆棠嘴角露出一抹讥讽,“萧家兄妹你都没教好,怎么好厚颜无耻地教我。”
萧母倏然睁大眼睛,“你、你敢如此不敬长辈!”
当真是翅膀硬了,以为傍上***,以为成了皇上跟前的红人,以为自己是将来的北辰王妃,她就敢如此不敬她!
陆棠面容清冷,腰背笔直,“若是长辈,我自然要敬,萧老夫人算哪门子长辈,萧明珠连同府上侯夫人栽赃陷害于我,欲陷我于不仁不义不忠之境地,欲要我性命,如今你不分青红皂白,不问事件缘由,上来便要我把萧明珠从狱里捞出来,别说我们已经没有关系,即便有,如此是非不分毫无底线之人,焉能做我陆棠的长辈!”
萧母被陆棠说得连连后退,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脑海中不由自主回想起在侯府时,陆棠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对她毕恭毕敬,对她有求必应。
谁能想到,和离后她竟然会是这副嘴脸!
毫不顾念曾经的情谊!
萧母气地手抖,指着陆棠‘你’了半晌,才狠狠吐出一句话,“你如此薄情寡义,看看我家知远还会不会搭理你!”
“从前若是没有我在其中周旋,你以为知远会给你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