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作声,只默默听着夏诗筠被拖走时虚弱的呼救,从前那些所谓盟友,也只是站在原地,沉默看着。
只有苏婕妤冲了出来。
她跪倒在何越面前,问自己能否替夏充仪伺候他。
何越觉得新鲜,转头看夏诗筠脖子上还裹着血淋淋来不及换的腥臭纱布,也觉得扫兴,便扔下她,带走了苏婕妤。
夜里。
夏诗筠掖着单薄的被褥,躺在榻上,耳边是另外几个同住的妃嫔均匀的呼吸声。
她眼中忍不住闪过一抹鄙色。
这些蠢货,心真大,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睡得着觉!
她忍不住想到昨日替自己出头的苏婕妤。
不知道她如何了,不知道那姓何的狗贼……会否留她一命?
很快,她又在脑子里嘲笑自己傻。
这些天被带走的妃嫔,全都有去无回,她凭什么奢求那畜生会给苏婕妤优待?
也许,等她的伤养好了,脖颈处不停化脓的血口子没有那么骇人了,就轮到她有去无回了。
更或许,根本不需要等到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死于伤口溃烂,全身感染了……
凤仪宫里,夏诗筠在寂静的初冬夜里倒数自己的生命;
寿康宫中,魏辞没花太大的力气,就见到了太后。
“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哀家最近肩膀不舒服,你过来,替哀家揉揉。”
魏辞没动作。
太后本来闭着眼睛倚在榻上,此时终于睁开眼睛,打量他。
“怎么?如今连哀家的话,你都不听了?”
“父亲为了解除您的禁足,不惜发动宫变,怎么?他没给您老人家顺便安排些人手伺候着?”
太后的脸色冷了下来。
“你父亲打着救哀家的旗号,把歉儿逼得至今下落不明,他哪里是为了哀家?分明是为了他自己!”
“无论谁当皇帝,您都是太后。”
魏辞轻笑,说出来的话意外地中听。
太后免不了眉目舒展,却听他紧跟了一句——
“您心里,一直就是这样想的吧?
“所以才一方面乖乖在寿康宫里待着,一方面任由朝中势力替父亲铺垫…连亲儿子都坑,您真够心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