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吴太医大惊失色,唉声叹气,“老夫不是反复嘱咐过吗?这几日万万不可再中毒,老夫这就为夫人施针。”
“还请吴太医救救我夫人!”谢珩站起身,给他行了个大礼。
“老夫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冷一帆的日志中说,第二阶段的排毒是身体最脆弱的时候。此时若中毒,会比之前更凶猛。”
谢珩的心像是沉入了无底的深井,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房间。
方达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外,紧握着拳头,眼中喷出火来。
“王八蛋,我不会让你再把云儿带走!”
谢珩脸上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如今竟然只有你这儿是最安全的。将军府里也都是我娘的人。拜托你先帮我照顾云儿,我要回去替云儿讨个公道!”
“滚!”方达啐了一口,走进房间摔上了门。
谢珩赶回永康侯府,一声不吭地闯进了父母的房间。
谢寅正躺在床上喝药,一看他的样子惊得吐出一口药,咳嗽不止。
“珩儿,你这是怎么了?”谢老夫人心疼地用手帕擦着他嘴角的血污。
谢珩冷冷地甩开她的手,用发白的眼珠子盯着她。
“珩儿,你怎么这么看着娘?”谢老夫人心中发毛,退了一步。
“娘,你何时变得如此冷血?我原以为你只是被裕铃儿蒙蔽,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你又是为了那个妖女。”谢老夫人掩面哭泣,“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自毁前程,死无葬身之地啊。若不是你舍不得放手,我也不会用如此手段。”
谢寅一边咳一边劝:“珩儿,昨夜我已经说过她们二人了,不该如此对待惜云。我都愧对九泉之下的上官老大人。你娘是护子心切昏了头,你要明白她的心。”
“可迷药里有曼陀罗!”谢珩目眦欲裂,“惜云如今又毒发,生死未卜。你们就忍心吗?”
“吴太医没告诉我这件事。”谢老夫人摇摇头,“那是铃儿弄来的媚药,只想让惜云失了名节,借此休了她。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摇晃着谢珩的肩膀:“你是不是被那个方达打的?珩儿,你清醒点儿。铃儿说那个方达在北境时就觊觎惜云,一直想带她走。如今既然他俩儿生米煮成了熟饭,你还留她做什么?”
谢珩气得全身发抖:“娘,你还在污蔑她。云儿一直昏迷不醒。我刚找吴太医看过,如今能不能醒过来都不知道。”
谢老夫人皱了皱眉:“珩儿,你别被那个方达骗了。他会不会是在你赶到之前就行了苟且之事。昨晚我先用迷香把你们迷晕,然后在香炉中加了那副媚药。惜云被带走的时候,药效已经发作了,她和方达怎么可能清白?连你那个侍卫在门外……”
谢珩眸光一闪,门外冲进来一道火急火燎的人影。
“将军,达哥把夫人和寒霜都带走了。”
“什么?”谢珩呼吸急促起来,瞪着血红的眼睛,“去哪儿了?”
“不知道。将军刚走一会儿,达哥就把夫人抱上了马车。”天苍哭丧着脸,“达哥说让我转告将军,今后不用再找她了。”
“珩儿。”一直沉默不语的谢寅沉着脸开口了,“你娘说的兴许有道理。那个方达,靠不住。不管怎么说,爹娘是不会害你的。”
“是啊,珩哥哥。我们不过是关心你。可方达和上官惜云,他们来路不正,只会害了你。”裕铃儿站在门口,壮着胆子插了一句。
谢珩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眼神尖利如刀刺向她:“你是什么东西,也有资格站在这儿?既然裕家堡不愿派人来接你,今日我便派人亲自送你回北境。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他怒气冲冲地带着天苍冲出房门。身后响起裕铃儿的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