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和已成,两国特使代表皇帝签订了盖有玉玺的协议,握手言欢。北境和碎叶两城欢呼声震天动地,沿街载歌载舞。
傍晚,一支快马却从京城疾驰而来,停在城中最大的云祥药铺。马蹄声打破了北境连日来的安宁和祥和。
冷一帆接过信笺,心头一凛,快步进了内室。烛火映照下,吴太医遒劲的笔锋透着几分仓促。
“果如你所料。那日我尚与永康侯相谈甚欢,提及北境局势和谢珩此次立下的不世之功,老怀安慰。谁知次日便收到其暴毙消息。如今侯府灵堂四周布满暗卫,府中噤若寒蝉,谢老夫人也抱病在床不得见……”
第二日,接到消息的方达、惜云、叶琉璃还有寒霜就赶到了云祥药铺。
冷一帆脸色凝滞,递上了吴太医的信。
“看来确实出事了。永康侯府被禁军围了。朝中有人弹劾谢珩无诏回京,擅离职守,意图不轨。陛下称禁军在城外阻拦并质询谢珩,遭遇反抗,双方激战后谢珩下落和生死不明,如今禁军正在四处搜捕谢珩。”
“可北境和虎翼军为何还未收到京中消息?陛下也未公开治罪?”
“恐怕是皇帝怕虎翼军群龙无首生出异心。议和刚成,立下首功的谢珩就被治罪,天下何人心服?”冷一帆摇摇头,“这位新帝的野心和手腕不一般啊。”
方达也脸色微变:“谢珩临走向我辞行时,明明说他已经八百里加急上奏陛下,算算时日,急奏早就入宫了,为何说他无诏进京?”
寒霜也在为天苍的下落着急,脱口而出:“都是欲加之罪。天苍那日忙到傍晚,帮将军把北境军营之事和议和收尾之事都交代得清清楚楚,何来擅离职守?”
“恐怕还是因为谢寅的死。”惜云长叹一口气,“本以为只要我瞒住此事,一切都风平浪静,没想到他背后指使之人是陛下。如今边境平定,太后已除,陛下要将当年制造宁王私军冤案的当事人全部灭口。”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冷一帆眼神悲凉地看向白心兰,“幸亏我俩儿无心功名利禄,当初没有重返朝堂,否则我们这些旧人也难逃一死。”
“那现在怎么办?连大将军都下落不明,咱们这些人怎么跟陛下抗衡?”寒霜脸色苍白地咬着唇。
惜云却皱了皱眉:“陛下急着让谢寅暴毙,又不让外人接触谢家人,还急着把谢珩拦在城外,难道是谢府中还留有什么当年的证据?”
叶琉璃眼睛一亮:“没错。陛下命禁军四处搜捕,想必将军和天苍还没死。若是能抓住陛下的软肋,说不定还能搏一条生路。陛下至少还忌惮将军在虎翼军中的威望。”
“我这就准备启程回京。”惜云转身欲走。
“等等。”冷一帆叫住她,盯着她的肚子,“你现在的身子……”
“冷先生,我陪她去!合谈事了,我也从不留恋那个破将军之职,已经先跟秦皇后告假一段时日了。”
方达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臂,俨然又回到了当初那个云游四海的不羁侠客。
“我陪你们去!”叶琉璃抿嘴一角,站在方达身边,挽起了他的胳膊。
惜云转过身含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两人。
叶琉璃大大方方,笑靥如花。方达却慌慌张张地把胳膊抽出,脸红得像醉了酒。
“你……你……端庄些,大家都看着呢,像什么样子?”他虚张声势地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