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忘忆山没多久,宛若初就在夜白怀中醒了过来,后者看她微微颤悠着长长的睫毛继续装睡,倒也不道破她,任她在怀里无比舒适地换了个姿势。
不过宛若初没装多久就在马背上坐不住了,只因她突然想起自己在忘忆山看见一棵奇丑无比的歪脖子老树,然后……就没然后了……她竟然想不起后面发生了何事,醒来就在这颤颤悠悠的马背上了。像是有段记忆被人生生剪掉。这在宛若初的生命中,是有损她英名,绝对不能允许发生的,她可是堂堂莲花仙子,她对自己的评价是集美貌与才情于一体,六界独一无二的精灵一枚。所以这事儿,她得问个明白。
奈何她现在这半躺在夜白怀里的姿势,实在是太过暧昧,就连厚脸皮如她这样的,都感觉出有那么些许尴尬。
不过,尴尬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她故意双手揉了揉眼睛,身子顺势做直了,反过脸仰着头看着夜白,问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出的忘忆山?”
夜白怀中突然一空,拉缰绳的手稍顿了一下,就这种距离他不好直视宛若初的眼睛,只好一双眼故作镇定地看着前方。
还没等夜白回答她,片风就成功地把话题引了过去:“你也间歇性失忆了对吧?我刚才也是。”
“对呀,对呀。好像看见一棵巨丑的老松树,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莫非……”宛若初手摸了摸下巴沉思着。
难道眼前这位马大哈小精灵竟然这么高的道行领悟能力,竟能猜的到紫琰的阵?
不但片风如此想,就连夜白也看向了她,期待着她接下来要说出的话。
看到两人期待的小眼神,宛若初故意调皮地说道:“莫非我是被那老松树丑晕过去的?”
两人听此言皆无语,是他们对她寄予期望太大了,她的话,能有几句正经话的。
“你们不是吧,开开玩笑而已,看看你们不苟言笑的,会老的快。”宛若初若郑重其事点了点他们。
“没有啊,我看公子天天沉着脸,也不见他有丝毫苍老之感呀!”片风显然是不认同她的说法。片风在人前一般都称呼夜白为殿下,只私底下叫他公子,可见,他已经把宛若初当自己人了。
“那是你家主子底子好,看着这肌肤,吹弹可破的,手感肯定特别好。”宛若初在说这话的时候,手就要朝夜白嫩白光滑的脸上摸去。
“女孩子家家的,不可造次。”夜白竟然脸微微一红,侧身避开了她。
宛若初看他那不太自然的神情,越发觉得有趣,忍不住再一次调戏他:“知道人家是女孩子,还对人家动手动脚的。”
“我没有……”夜白一本正经地急于解释,“你不是昏倒了么……”
“那你就可以占人家便宜啦?”
“我没有……”夜白从来不知道要如何去辩解,毕竟从来没有人敢构陷他。
“那我问你,你牵过我手没?”
“……”
“搭过我肩没?”
“……”
“抱过我没?”
“……”
夜白认真想了想,貌似这些事他都做过,可是这不是情势所迫么,你能任由一姑娘昏倒在荒山野岭?要抱她扶她上马,不得牵她手搭她肩?这上了马不还得防止她掉下,那不得抱住?可是多说无益,只能越描越黑。
宛若初看他满脸严肃的样子,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道:“逗你的呢,看你那紧张的样,又没要你负责。”
不知为何,夜白听到她最后那句不要他负责,脸色变得稍有些阴沉,拉住缰绳,把马喝住,浅蓝长衫一晃,脚已着地,对数米外的片风道:“宛姑娘既已醒,便由你来牵马吧。”
马背上的宛若初因后面的人肉靠背没有了,感觉特别没安全感,很担心会掉下去,而且悄悄望向夜白,看他貌似心有不悦,以为是自己刚才玩笑开过头了,便也不想再坐在马背上,对片风说:“没事,我下来走吧。”
宛若初说这话的时候,前边的夜白没有作声,不理他俩,继续前行。
片风只当他是没意见,便扶着宛若初下了马。
下马的那一刻,宛若初感觉到被夜白的目光瞟了一下,待她双脚立定地面,再往他那边看时,却只见一抹长衣飘飘的出挑背影。
“你家殿下是不是经常这么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她悄悄问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