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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第1页）

“谁是你爸？”高天明听到他的话，冷笑起来，他收回拳头，推开猴头，颤颤巍巍地用手指着高哲，“我一辈子对得起良心，从来没做过愧对别人的事，怎么会生出你这么有本事的儿子？”从一进门看见高哲那不可一世的姿态，他心里的怒火就烧得更旺了。

“爸——”高哲张口，想要解释，话到嘴边，却在看到老爸那愤怒的眼神时生生咽了回去。他环视了下四周，看着周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们父子俩，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他连忙开口，“您先回家，我晚些时候再——”此时，他的心情坏透了。

“再怎么样？”高天明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他脸色铁青，“你这个混蛋，别以为我不知道，陈飞差点死掉都是你害的！”他越想越气，他这些天一直就纳闷，最近为什么总是有警察在家附近走来走去，高冲脸色也极差，街坊四邻也都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要不是有人说漏了嘴，说他儿子正被警方通缉，他还蒙在鼓里呢！“你现在得意吧，你有本事了，三天两头往警察局跑，连通缉令上都有了你这么号人物！你弟弟说你的通缉令已经撤了，不过，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警察治不了你，你尾巴就翘上天了，我可不管通缉令撤没撤——”说到恨处，他又想动手，“我——我打死你这个混蛋，我——”他一股火上来，正好看见小马哥放在旁边的椅子，随手就抄起来，向高哲身上砸去。

“爸，别——”高哲大叫一声，心想不好，看见老爸拿起椅子，本能得就想躲。但是，原本站在他身后看热闹的杨建等人却此时不偏不倚地走过来，丝毫不给他一点逃走的空间。“你们——”高哲顾不得骂他们，看着老爸已经将椅子扔了出来，椅子正朝着自己的头砸过来，本能地将头一偏，“啪”，椅子直接打在他的左肩上，“啊——”疼得高哲叫出声来，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伯父，您消消气！来，坐下喝点水！”看到此种情况，猴头等人忙上前拉着高天明，虽然看上去是在劝他，实则是拉住了他，怕他再次对高哲动手，小马哥迅速跑到高哲身边，“哲哥，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怎么会不要紧？高哲觉得左肩都疼得动不了了，可是，在众人面前，特别是在杨建等人面前，他只能咬着牙硬挺着，他知道杨建等人绝对是故意的，就是要让高天明教训他，而他此时却是有苦说不出。他看了一下杨建，看见他脸上正是那种大快人心、小人得志的模样，心里不由涌起火来，不过，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他不便发作，冲着小马哥淡淡地说着，“我还好！”

“你们都给我滚开，我非得打折他的腿不可，看他还怎么去祸害别人！”虽然猴头他们强按高天明坐在椅子上，可是他却依然不依不饶的，看见高哲就想动手。猴头几人不理他的喊叫，硬着头皮按住他，不过看那样子，老头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估计就快爆发了，猴头只好看向高哲，眼神里带着一丝为难。

高哲知道他也难办，老爸的脾气他还能不知道么？除了他老妈能劝动老爸以外，其他人谁也没那本事了。既然没办法可用，三十六计走为上，于是，他给小马哥使了个眼色，悄悄地往门口移动着。但是，杨建却并不打算放过他，“高老大，你想上哪儿去？我这个案子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呢？”他故意一把抓向高哲的左胳膊，疼得高哲一咧嘴，转身就打出一记右勾拳，不过，杨建却也不是省油的灯，身手了得，他瞬间放开高哲的胳膊，轻松的就避开了。

高哲刚想发作，却听见高天明的怒吼，说他要是对警察动手他高天明非打死他不可！于是，他松开攥紧的拳头，恶狠狠地瞪着杨建，“杨队长，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我犯法了吧！刚才是你说要我配合你们查案的，那就是说明我还没有被定罪，对吧？”他气呼呼地说，“我现在不想配合你们查案了，怎么着吧？有本事再抓我回警察局啊？”杨建他们并没有穿警服，而老爸却知道他们是警察，那答案就很显而易见了，是杨建他们把老爸带到这里来的。想到这里，他恨死杨建了，恨不得捅他一刀。“我最看不惯你这种人了，有本事你直接冲我来啊，从我背后下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第二十八章　混乱　1

“怎么？高老大，你这是在挑衅么？”杨建淡淡地说着，明白高哲是误会了，高天明其实并不是他们带来的，可此时他却并不想解释。看着高哲一脸不屑的表情，他眉毛一挑，话里满是嘲讽，“高老大，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用这种态度跟警察说话！毕竟，像你这种背景复杂的人，要想过上清静日子，是巴不得离警察越远越好的，要随时随地与警察搞好关系才行！可你，却一而再地出言不逊，明摆着是没把我们警察放在眼里啊！”他听见高哲冷哼的声音，停顿了下，嘴角随即上扬，露出一抹看似颇为无奈的笑容，“是不是觉得我们挺没用的？唉！这也不能怪你，事实就是如此，我们当警察的确实很没用！大家都看到了，即便你黑白不分、六亲不认、伤人害命、坏事做尽，我们也依然拿你没办法，这不是没用是什么？”他一面说着，还一面做了个很无辜的表情，看着高哲被自己气得脸色铁青，手里的拳头不自禁地攥紧了，杨建心里还真是痛快。

“你说完了没有？”高哲使劲压下自己要动手打人的冲动，冲他吼着，“说完了就赶快给我滚出去！”

“你这臭小子……”杨建还没啥反应，高天明却突然冲了上来，一时找不到家伙，随手脱了自己的皮鞋，鞋底子作势往高哲的脸上就抽了过去。高天明倒不是因为高哲对杨建态度不好而动手，杨建刚才对高哲的讽刺，听在他这个做父亲的耳朵里，就像是在讽刺他没有教育好儿子一样，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觉得羞愧无比，对高哲，更是恨其不争气。

“爸——”一鞋底下去，高哲觉得火辣辣的疼，实在是忍无可忍，伸手就擒住了高天明打人的手腕，沉声说，“别逼我对你动手！”他虽然有些叛逆，但也从不是忤逆的孩子，他和老爸的关系，也从来没有到过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是，今天他却被老爸的无理取闹给激怒了，虽然他理亏在先，但是，作老爸的，也不能不给自己儿子解释的机会，打起人来也不能没完没了啊。

“你说什么？你要对我动手？”高天明一愣，随着高哲手腕不断的加力，他手里攥着的皮鞋叭嗒一声掉到了地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高哲，脸上的表情瞬间万变，然后变得愈加暴怒起来，“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都敢对老子动手了？好啊，我倒是想看看，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是怎么对我动手的？”高天明充满指责的眼神，令高哲的心里产生了很深的负罪感，缓缓放开了老爸的手腕，但是，高哲才一放手，高天明立刻就扑了上去，他真的无法容忍高哲变成了这副模样，不管怎样，他都必须要拯救儿子，不能让他这么堕落下去，但是，除了动手打人，他想不出别的办法。

“你到底有完没完？”高哲也愤怒了，冲动之下，他出手拨开高天明的双手，摆脱了他的钳制，同时下意识地用身体的力量一撞，把完全没有防备高天明撞得退后好几步，站立不稳，直直往后仰去，倒下的那一刻，高天明本能地挥动双手想抓住什么支撑，结果弄倒了吧台边上摆放整齐的杯盘，那些杯盘先于他一步摔到地上，噼里啪啦摔坏了好多，“危险——”看着玻璃杯那尖利的碎片遍地都是，高天明却无法借助平滑的吧台站稳，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得向充斥碎片的那一片区域倒去，高哲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没有多想，他尖叫着就向前冲过去。谁也没想到事态会如此发展，要是高天明直接摔在那堆碎片上面，保不准会出现什么状况，但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而以高哲所站的位置，无论如何也赶不及抢救的，眼看，悲剧就要发生了，“不——”高哲惊恐地叫着，扑上前去，做最后的努力。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一直待在旁边看高哲热闹的杨建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看见高天明倒下之势太快，已然来不及将他拉起，情急之下，杨建迅速地扑倒，用肘部撑地，用自己的身体做了一个悬空的肉垫，挡住了高天明与地板上玻璃碎片进行亲密接触，但是，虽然杨建做好了充足的心里准备，高天明也不算重，可是肘部传来的刺痛感剧烈得几乎让他无法撑下去，而与高天明身体接触的一瞬间，被那么大的力一压，他更痛苦地快要背过气去，他咬紧牙关，强撑着自己的身躯不要倒下，尽量不让自己的重要部位被地上的玻璃碎片扎到。“爸——”还好，高哲一看此种情况，没有耽搁，立刻将高天明抱起，为他减轻了少许负担，但是，此时的杨建已经疼得动不了了，就连呼吸引起的些许晃动波及到肘部，都痛得撕心裂肺，他冷汗直流，恍惚中看到自己肘部周围的地面上鲜红的血痕越来越大。“队长，你没事吧？”看自己手下神情紧张的跑过来扶自己，他不由得苦笑，玻璃杯的碎片已经完全钻进肉里了吧，这种疼还真是震撼呢，想想古代的凌迟之刑也不过如此吧！不过，幸好他的外套不是很薄，他暗自庆幸。

“爸，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高哲吓坏了，虽然高天明被杨建一挡，并没有摔到地面上，但是，此时斜躺在沙发上的高天明却脸色煞白，一手抚着胸口，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指着高哲，嘴唇动啊动的，却说不出一个字。“不行，得去医院——”高哲慌了，什么也顾不得了，手忙脚乱地抱起他老爸，“都给我让开！”他一面喊着，一面向门外冲去。

“带他上车，快点！”杨建疼得龇牙咧嘴，可还是拦住发狂的高哲，让手下用他们停在路边的车送高天明去医院，许是乱了分寸，高哲脑袋里一面空白，也听不到杨建说些什么，只是催促着快点开车。

第二十八章　混乱　2

虽然正赶上下班高峰期，但是，由于杨建的车响着警铃，一路绿灯，他们还算是比较顺利的到达医院。到了医院，杨建让手下去协助高哲，自己则找人处理伤口。高哲此时心头大乱，巴不得有人帮自己分担下，所以，恍恍惚惚中也没拒绝杨建的好意。

幸好，杨建的手下比较帮忙，挂号、交费什么的没怎么让高哲操心，但是，医生给高天明做检查的时候，高哲的心还是紧张得怦怦直跳，他很仔细地听着医生的问题，什么有没有过心脏病史，有没有过肺部、呼吸道疾病等，可是，这些问题看似简单，却让高哲有点发懵，近几年来，他对老爸的身体状况了解甚少，医生问得这些问题，他很多都不清楚。看着医生投过来的略带责备的目光，他羞愧得无地自容，赶忙往家里打电话找老妈，却不想电话一接通，竟然是高冲的声音。他不理会高冲话里的敌意，连忙将老爸在医院的事情告诉弟弟，可高冲不等他说完，冷硬的口气立时就变成了咆哮，“你说什么？老爸怎么了？在哪家医院？”然后，他就听见了老妈带着哭腔与弟弟抢着电话。“老爸现在在市立三院，你们——”他话还没说完，那边的电话就已经挂断了。高哲苦笑着放下电话，心知老妈和弟弟赶来以后，他很难解释此事的，说不定，弟弟这回会跟自己拼命的！这些事啊，搅和在一起，让他觉得身心疲惫，他强撑着走到高天明身边，低声说，“爸，我妈和阿冲很快就过来了——”

高天明面色黄白，眼睛闭着，很艰难地呼吸着，医生正给他做着检查，他听见高哲的话，眉头拧在一起，却没有说话。

高哲知道老爸还在生气，不愿意跟自己讲话，于是，他讪讪地退到一边，等待医生做出诊断。过了几分钟，医生告诉高哲，通过检查，觉得高天明的心脏没什么异常，出现这种状况，很可能是由于生气产生的胸闷，导致呼吸困难，等心情慢慢平复了，不良症状自会消失，不过，他建议高哲最好带高天明做个胸部的全面检查，因为很多异常情况肉眼看不出来，只有配合医疗数据他才能确保诊断万无一失。

听医生说老爸暂时没有大碍，高哲心中的大石才落了地。医生为高天明开了些药，等护士为老爸挂上吊瓶，高哲轻轻走到高天明跟前，问他想吃些什么，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估计老爸也得饿了。不过，不管他说什么，高天明照旧闭着眼睛，就是不搭理他。他无奈地挠了挠头发，发现杨建的手下正在门外观望，才想起了他根本就忘了问杨建的状况了，今天要不是杨建，可真要出大事了呢！

“爸，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虽然高天明不理他，但是，他也得跟老爸打声招呼，再去关心下杨建的状况。他正担心老爸身边没有人，不能出去太久，刚出门，就看见高冲扶着方星柔急匆匆地跑进门诊楼的大厅，由于不知道具体位置，正在四下里找护士咨询。“妈——，我们在这边！”他出声召唤他们，同时，快步迎了上去。

“你爸在哪儿？怎么样了？”方星柔心里记挂着老伴病了，虽然很久没有看到这个大儿子，但是，也顾不得寒暄，直接问老伴的情况。幸好一路上有高冲陪着安慰她，要不然，她还真得急出个好歹来。

“妈，您别急，我爸现在没什么事了，正在歇着呢！来，我扶您进去吧！”高哲过去想搀着方星柔，但是，高冲抢先一步隔开他，不让他接触方星柔。高哲一皱眉，抬头正好看到高冲直视自己的目光，那闪烁的黑眸中有簇火苗在燃烧，他心里一酸，却不愿意让老妈看出来他们兄弟间的暗潮汹涌，忙退后一步，不着痕迹地在前面带路。“爸，我妈他们来了！”

“老头子，你怎么样了？”看见高天明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方星柔眼眶一红，拉着老伴的手，“中午的时候还好好的，出门散个步怎么就成这样了呢？”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把老伴的入院和大儿子的突然出现联想在一起，她还以为老伴走路不小心摔倒摔坏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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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好点了么？”高冲走到高天明床边，俯下身来，轻声地问着老爸。他听见老妈念叨的那番话，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将目光完全投在了高哲身上，看着哥哥那一脸愧疚的神情，他的神情瞬间就黯淡了下去。他不是方星柔，搞不清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当高哲打电话跟他说，老爸身体不适在医院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不寻常了，以他对那父子二人的了解，特别是现在的高哲，想不往坏的方面想都难。

“你们来啦……”听见老伴的声音，高天明睁开眼睛，勉强给她一个笑容，让老伴安心。“我没事的，就是有点累，休息下就好了！”

“老爸，你可吓坏我们了！”高冲看老爸开口，才放了心，一瞥站在旁边僵直着的高哲，口气一变，“究竟是怎么回事？您身体一向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身体不适了呢？”虽然他是在问高天明，但是，他的目光可是一直都在盯着高哲，手里的拳头也不自禁地攥紧了。高哲看到他的眼神，觉得羞愧极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是啊，老伴，怎么回事啊？”方星柔也一脸的不解，想知道入院的原因。

“怎么回事？还不都是被他给气的！”提起这事，高天明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用手一指高哲，情绪不由得又激动起来，脸色更加难看了。

“爸，您消消气，医生说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