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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那傻货在唱歌：“阿绮~现在~是~中空~耶~好诱~惑~”

我把换下的T恤甩到他头上。“闭嘴！”

今天那身衣服我是不会再穿了，在陈必成莫名其妙的惋惜眼神注视中直接扔到集中垃圾桶。

我的本意是让他跟回家在楼底下等我给他，结果这家伙死皮赖脸的随我到了家门口。

“……”我见他没离开的意思，也确实我没说清楚，“一起进来吧。”

“那就打扰了~”陈必成笑的贱兮兮。

这人就是故意的。

开门后我和他都有点猝不及防。

我妈在家。在店里穿的裙子还没换，妆也没卸，坐在沙发上抽烟。

“姐姐好！我叫陈必成。”陈必成说。

她不是在上班吗。

我看向陈必成，陈必成看向我，两个人面面相觑。

“你好。”我妈掐了烟，在我两之间来回打量，露出个若有所思的笑来。

我摸不准她什么想法，“我同学。”

“带到家里的同学？”我妈的语气有点怪。她站起来，“小陈你坐，和念绮先玩。我去削点水果。快饭点了，一起吃个晚饭？”

一般人会客气地说不用。

但陈必成不是一般人，“哎好，谢谢姐姐。”

我很少和我妈一起吃过饭。

就算在一起，她也不怎么和我说话。很累似的。

现在我想她工作需要不停地和不同的人周旋，思考如何讨他们喜欢，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从口袋掏钱。的确累。

但其实直到初中的时候我还没想明白为什么。

我和她见的少，一见面就倒豆子的拼命说。奖状和满分试卷攒起来给她看，想让她摸摸我的头，和别人的妈妈一样夸我真棒。

其他小孩还得督促。我不需要，我照样考的比他们好，我还得奖比他们多。我想要是她来开家长会的时候老师会表扬我，她听了也开心感到自豪。

可惜她一次都没来过。要么有事儿要么忘了。

后来她说开什么会真讨厌。我就再没和她提过家长会。

我第一次打架也是在初中。

群架。

桌上涂胶水桌肚放死老鼠书本被乱画作业被扔垃圾堆故意在我值日把纸张撕的极碎。我都忍了。

那一伙人。那次家长会之后，母亲节那天，尾随我到花店，看我买了一束康乃馨，带头的那个平头说：“送你妈啊？”

我没应他，想走。

他自然不肯，拽住我的书包，把那束康乃馨抢了过去。“说话啊！”

“还我。”我说。

“哈哈。”平头把花扔地上，狠狠踩了几脚，踹到其他男生脚边，让每个人都踩过。“去捡吧。”

假花也经不起那样的踩踏。那束花七零八落。已经没法看了。

“够了？”我说，“重新包一束。”

平头拍了拍手，“来，送你首歌。哥哥才编的，为你量身打造。听着啊。”他清了清嗓子，“周念绮买花，去干嘛，去上坟！周念绮上的谁的坟，爹的坟，妈的坟！死了爹又死了妈！哎哟坟在哪，被冲啦。你爹是什么爹，野狗爹！你妈是什么妈，婊子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