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彭的,你这不是借刀杀人?你不是跟姓陆的有仇吧?你叫他跟我动手等于叫他送死,你想借刀杀人,坐收渔人之利?你好狠心啊,自己贪生怕死,不敢动手,却指使别人动手,多阴险啊!”
陆志豪本来就怕出手,再听了凌起石这几句话之后,更不愿出手了。但他不敢公然反抗,便只好不出声,任由得彭连新怨骂。
凌起石静静的站着看彭连新骂阵,等到他们话声稍顿,他便笑问:“人家饮酒你也饮酒,人家用口饮,你却用眼晴饮,多趣怪!可惜你学得未到家,一杯酒也饮不了,就要向人低头,多么丢人,我说你呀,比姓陆的差了一大截呢!”
“老禅师,夜已深,你去睡吧,这里的事有我,不必你理会了。”凌起石劝智空和尚去睡,彭连新趁他们背向自己,认为是好机会,捧起一盆水就朝凌起石泼过去,似是想把他变成落汤鸡,怎知一抬手,水刚离盆,就觉得眼神一花,一盆水泼出去,已经不见了凌起石,一盆水疾朝陈志豪身上泼去。
陆志豪不虞如此,一急之下,躲避已来不及,只好吐掌击去,掌风劲厉,把一盆水大半击得激射飞溅,有的竟反射到彭连新身上呢,他们两个狼狈万分,凌起石却在一旁作壁上观。
彭连新这时已经用热水洗净眼中的酒,清楚地看到凌起石了,他一抬腿扫向桌子,凌起石伸手一按另一桌角,说:“你想怎的,这是人家的东西,岂可随便毁坏,你有种尽管冲着我来,何必欺善怕恶,真丢人,男子汉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彭连新被气得五内生烟,无名火高三千丈,他向陆志豪道:“今晚大约是难以善罢干休了,我们就舍命一拼!”
凌起石冷冷道:“姓彭的,是你自己要拼,还是你们都拼?你先说清楚,我这个人做事喜欢干净利落,最不喜欢拖泥带水。”
“小子,我们是两个,你们也是两个,我不占你的便宜,接招!”彭连新错掌便上。
凌起石倏的退开一步,笑道:“怎么?真要动手?我是来监视你们,不是来跟你们动手的,老实说,我非常奇怪,你们与姓方的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为什么要到这地方见面?为什么?”
“为什么?姓方的没有把原因告诉你?”
“他请得我,当然告诉了我。”
“你既然知道了,还问什么?”
“偏听则暗,兼听则明,世间还少有真正坦率的人,我希望听听你们怎么说。”
“原来这样!看不出你倒相当公平,也罢,我把实情告诉你吧!”彭连新带点冷嘲地说。但当他与凌起石的目光相接时,他的语气又改变了,他说他与姓方的约会,是受人之托,代人相约的,他曾欠下司徒铿一份恩情,十年了,仍未有报答,最近两人碰了头,彭连新知道司徒铿与方家有一段恩怨未了,要去找方家算账,他于是自告奋勇,代他传递消息,约斗方家的。
凌起石听了,问彭连新道:“你既然代司徒铿约斗方家,该知道司徒铿与方家因何结怨?是如海深仇,还是鸡毛蒜皮小事。”
彭连新道:“我知道姓方的与华家有旧,曾助华家对抗司徒家人,结果是杀死司徒家的长子,华家目前已无能人,司徒铿于三个月前曾去华家鞭尸,并杀了华家十七个人,算是报了仇,所以再来找方家。”
“你说的华家,可是华云峰他们一家?”
“不错,正是他们!”
“华家当年只杀了司徒铿长子,他却杀了华家十七人,还不满足,再来找方家,未免太过份吧?”
“一点也不太过!欠债还钱,还要加上利息,一点也不太过!”
“你的意思是说,一定要找方家报仇,无法化解了是不是?”
“不错,这个仇非报不可!”彭连新说。
凌起石听他说得嘴硬,又知道将是司徒铿出手,便冷然道:“那好吧,烦你们去通知司徒铿一声,叫做最好是别到场,以后也别再生事,否则,这宗事我管定了,他姓司徒的绝占不了丝毫便宜,我话已说完,你们好好考虑考虑吧!”说完转身便想要离开,突然听得彭连新断喝道:“站着,你想走了?哪有这样的便宜,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没这么容易!”
“你不许我走,想怎样?真要打架是不是?”
“不错,我正要教训你,叫你知道天下之大,能人不少,你现在如果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跪下来给我们叩三个响头,叫三声爷爷,我们就可以饶你不死!”
“你真这么大方?那就错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你就是肯跪下来向我叩三个头,叫我三声祖宗爷,我也未必就会饶你,你那样大方待我,不是错了。”
“好小子,你实在也太狂了,看招!”彭连新吐掌疾攻,疾向凌起石的胸前印去,凌起石冷冷一笑,漫不经意的略退半步,先卸去部分劲力,再左掌一竖,掌缘向外,硬接来招,双方未碰上,彭连新已经感到虎口痛,手腕酸麻了。
彭连新想不到凌起石如此厉害,迅即撤招后退,但不见对方追击,马上又再扑上,而且双掌并发,用劲更足,口中暴喝:“再接我一招!”声出人影动,攻得倒是真快,一下子便到了凌起石面前,掌风如涛,威势惊人,由此一招,可见他内力相当强。可惜遇上的对手更是当代一流高手,功力比他不知高明了多少倍。因此,彭连新身子一侧,以一掌击在凌起石的胸部,却是着手无声,如击在一堆棉花上,难以着力。彭连新是个丰于经验的人,有此感觉,便知不妙,当下再次撤招,可惜手掌如胶在凌起石的胸膛,无法抽得回去。
彭连新这时才知道碰上强敌,刚才自己的感觉完全是事实,并非幻觉,可惜已经太迟了,无法补救了。他一急之下,另一只手已把刀拔了出来,挥刀疾劈对方,希望迫退对方,再作打算。怎料到他一刀劈出,对方竟然疾退,把他也扯着走。因为事前未料到会如此,不免踉跄欲跌,步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