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沅记事起,他们一家人就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反而觉得吃饭时说说家常更有意思呢。当然这仅限于在京城小家中,回了老家还是得老老实实守规矩。
刚坐下,沈耘就问女儿“今日不是进宫了,郡主府点心是怎么回事?”
沈耘从大理寺回来,就收到了女儿差人送来的点心,说是郡主府送来的。
沈沅便把今日进宫,皇后娘娘让大家画画,再到她的画因何缘由得了康乐郡主的青眼以及点心是怎么来的,一口气跟她爹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长舒一口气,喝了一大口茶才不觉得口干。
何瑛听沈沅说完,在一旁补充道:“父亲,儿媳觉得满满的画着实很不错呢,抛开画的猫儿恰好得了郡主的喜欢不说,光看画技,在今日的那些画作中也是上佳了。”
沈耘对女儿今日的表现还是很高兴的,女儿于绘画上有天赋,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儿女有出息,当爹的自然高兴。
二来,他觉得选择向郡主要了几份点心作为那张画的交换,也是很聪明的选择。在他看来,几盘点心正合适。
“爹,您再帮我找个先生吧。”经过今天的事儿,沈沅也想明白了,为什么画就一定要有内涵呢,只要她高兴她可以画路边的野草,墙边的野花,甚至路上一块儿不起眼的石头。
再说了,野花野草未必就没有内涵。
女儿想接着学画画,沈耘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立马保证说会给女儿找一个顶好的先生。
饭吃到一半,沈沅还是没忍住发问,“爹,您说皇后娘娘是不是想让姝妍做三皇子妃啊?”
说到这个话题,沈耘的脸色严肃了几分,近日朝野上下对立太子一事的各种谈论和猜测尘嚣直上。
皇后和贤贵妃两方的官员都在上书,请求皇上早日定下太子之位。
在这种时候,大皇子与三皇子娶妻一事自然就显得十分重要,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除了大皇子与三皇子外,剩下的皇子不是母家出身太低,就是年纪太小,暂且还不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三皇子妃是谁,皇后说了可不算,最终还是得皇上同意才行。”
“那您觉得皇上会同意皇后娘娘的想法吗?”
沈耘摇头,倒不是不能说,是他真的不知道。
圣意难测,皇上心里头想什么,怕是没人能看透。
最近因立太子一事,底下暗流涌动,甚至有些事儿都闹到了明面上,皇上会不知道吗?
但是他依旧不动声色,面对朝臣请求立太子的奏折,也始终置之不理。
沈沅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能很幼稚,但是她确实觉得做皇子妃没什么好的,做多高的位子,就要担多大的责任。
“叹什么气?”
沈沅老实回答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做皇子妃,到底好还是不好?”
沈耘想了想,对女儿说:“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外人说不清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