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少爷是既不喜欢女人,也没本事睡女人。
他养戏子,是让旁人睡他。
不过,他平时并不阴柔,做事也挺有魄力。
人是多样的,穿上衣服大家都体面。床笫间的隐秘,被拿出来讨论,会把一个人攻击得体无完肤。
作为妻子,大少奶奶的苦,没人有资格说自己“感同身受”。
颜心觉得大嫂、五弟妹和她一样,是家族的蜡烛,熬干烧尽,来点缀姜家的灯火辉煌。
——每个少爷房里都有太太,每个太太都有她的用处。而太太自己的利益和喜怒哀乐,无人在意。
她们都是可怜虫。
“西弟妹,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你有没有……”大少奶奶看了眼佣人,吞吞吐吐。
颜心让佣人都出去。
大少奶奶支吾了半晌,才委婉告诉颜心,大少爷他不行,想问问少神医有没有什么好用的药。
“我房里的姨太太,都是我娘家的人。”大少太太不知怎么的,突然对颜心掏心掏肺起来,“包括我在内,都是处子。”
颜心却没半点惊讶,也无鄙夷。
她只是很同情看了眼大少奶奶:“你嫁过来,多少年?”
大少奶奶愣了下:“六年多了。”
“六年多,你今年也不过二十几岁。往后的日子,就守着这样的丈夫吗?”颜心问她。
大少奶奶错愕。
“大嫂,姜家倒了。树倒猢狲散,迟早会分家的。”颜心又说。
大少奶奶:“西弟妹,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你都没有离婚。何况是我?”
又说,“益州他没什么不好,他对我还是很体贴。”
“若换成你不能生育,他哪怕不会很快休了你,也会娶十个八个姨太太,延续香火。
男人在这些关键的事情上,从来不会因某个女人‘很体贴’,就忍耐下来。”颜心道。
大少奶奶懵了半晌。
她只是来给她丈夫的“隐疾”求药,却没想到颜心对她说了这么一番话。
而颜心再次告诉她:“很抱歉大嫂,我不擅长治疗大少爷的那种病。”
大少奶奶怔怔走了。
这日的天,阴沉沉的,下着蒙蒙小雨。
庭院的树叶上,笼罩一层薄薄水汽,似白纱。
颜心己经把祖父的医案整理完毕了,打算拿去书局。
张南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