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骞正想开口,祺清已接着说下去道:“那几天哪,伯骞哥哥你一直高烧不退,始终昏迷,嘴里除了喊着那些为父报仇诛杀沈括恶贼之类的狠话外,还紧紧地抓住清儿的手,求清儿不要离开你,让清儿嫁给你做你的妻子。你说清儿不光人长得好看,还有着一颗水晶般纯洁善良的心,你说你在当初第一眼见到清儿的时候就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我。那时伯骞哥哥告诉清儿,说伯骞哥哥已经失去了父亲,身边再也没有亲人了,你要清儿此后嫁给你,做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说你会永远地爱我、疼我、怜我,让清儿成为这世上最最幸福的女人。啊,伯骞哥哥,你此时听清儿这般笨嘴笨舌地转述,又怎能体会得到伯骞哥哥当时说这些话语时是如何得美妙动人呢?”
祺清背靠在伯骞身上,微微闭起眼睛,在伯骞手掌轻柔地抚摸下,忘情地说着,说时美丽的胸脯一起一伏,分外动人。
“清儿――”伯骞听到此,猛然地转到前面,单膝跪下,双手紧紧揽住祺清肩膀。祺清被他这蓦然而来的举动惊醒,秀眸张开道:“伯骞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呢?”
伯骞仰起脸,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紧紧盯住祺清,道:“清儿,伯骞哥哥是想问你,你当时答应伯骞哥哥了吗?你真的会永远陪在伯骞哥哥身边,做一辈子伯骞哥哥的妻子吗?”
祺清头微微下垂,看着伯骞,缓缓抬起双手,捧住他俊美的脸庞,无限温柔地道:“伯骞哥哥,清儿自然当时便已答应你啦,清儿非但当时已下定决心要永远做伯骞哥哥的好妻子,还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伯骞哥哥,疼爱伯骞哥哥,使得伯骞哥哥永远再也不会有像失去父亲般那样的痛苦啦。啊,伯骞哥哥,你不知道你当时说这些话时的神态是多么的可怜和无助,让得清儿的整颗心都碎了。”
这时随着房间外太阳的渐次升高,一缕阳光自窗棱上照射进来,投映在二人身旁不远处的地上,于房间里形成一条发亮的光带,使得眼前的情景几疑犹在梦中。
在这如梦如幻的情景里,只听得祺清那娇柔动人的声音接着说下去道:“伯骞哥哥,那时刻你越说情绪越激动,初时只是抓着清儿的手,到得后来,竟然一把将清儿抱在了怀中,还不住、不住地吻着清儿。”
伯骞听到此,口中“啊”的一声,惶恐地道:“伯骞哥哥该死,伯骞哥哥不知道自己当时竟然会对清儿做出如此无礼的事情来。可是好清儿,你一定要原谅伯骞哥哥,伯骞哥哥那时也是身不由己啊。”
祺清道:“清儿为什么要原谅伯骞哥哥呢?清儿根本就没有丝毫怪责伯骞哥哥的意思,又怎谈得上原不原谅?即使要原谅,也该是伯骞哥哥你原谅清儿才对。若非清儿一时轻信项飞云,圣君和云师也许就不会死在那里,而伯骞哥哥你更不用因此而痛苦万分。
“伯骞哥哥啊,清儿实话告诉你,那一刻当伯骞哥哥你突然搂住清儿的时候,清儿心里面感到的实是只有无比的快乐和惊喜呢。那时候清儿什么都不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如何也要让伯骞哥哥从此快乐起来,尽早自失去父亲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只要能使伯骞哥哥稍减痛苦,无论要清儿怎样做清儿都心甘情愿。直到现在,清儿亦从未对自己那一晚的举动有过后悔。伯骞哥哥,你说,那一晚,清儿将整个身子都给你了,又怎能不是你的人呢?”
伯骞不禁听得大为感动,道:“清儿,好清儿,你真好,在这个世界上,现今也就只有你最懂伯骞哥哥啦。清儿你放心,你对伯骞哥哥的好,伯骞哥哥定会牢牢记在心中的。伯骞哥哥今日当着你的面对天起誓,我伯骞这一生,绝不敢丝毫有负清儿,一定要全心全意地爱你、护你、疼你、怜你,使清儿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如果有一天伯骞哥哥负了清儿,就让我伯家从此断子绝孙――”伯骞说到这里,还欲再说下去,嘴巴却早已被祺清的小手封住。只听祺清急急说道:“伯骞哥哥不用发誓的,清儿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
两人说到这里,伯骞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啊对啦,清儿,祺前辈他们还在前堂等着我们呢,咱们可莫要让他们等急了。”祺清道:“好,清儿听伯骞哥哥的。”说着就欲起身。
伯骞道:“清儿这样就出去吗?”祺清一愣道:“怎么?”伯骞笑道:“清儿不要忘了今天可是伯骞哥哥答应接你回君主府的日子呢,咱们怎也要好好打扮一下不是吗?”
祺清闻言亦“噗嗤”一笑道:“啊,我忘了,伯骞哥哥快帮我!”伯骞遂拿起旁边梳妆台上的画笔道:“好,那就让伯骞哥哥先帮清儿画眉吧。”祺清甜甜一笑,道:“嗯。”说着起身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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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五章 祺清之泪(五)】………
伯骞亦站起身来,手拈画笔在她浅浅黛眉上细描了起来,边描边柔声吟道:“‘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清儿,想来这古人夫妻间情趣,也不过如此了。今日待回了君主府,此后伯骞哥哥每日这般为你画眉好么?”
祺清娇声道:“只是画眉怎够,伯骞哥哥不是还吟得有‘龙纹玉掌梳’吗,那么今后为清儿梳头的事自也是伯骞哥哥一手包办啦。”
伯骞大笑:“好,只要能使清儿日日如此刻般开心快乐,今后你的梳洗打扮伯骞哥哥就都一概效劳啦。”
祺清听到此,眼中竟似已有泪光莹然,深情地望着伯骞道:“伯骞哥哥,你真好,有你今日对清儿的这番话,清儿就是为你做任何事也值得了。”
两人说说笑笑,须臾间打扮已毕,携手走出房来。一路穿廊过舍,来到前堂正厅。祺瑞和沙龙陪伯麟说了一会儿话后,正自心急,忽见伯骞祺清二人语笑嫣然款款而来。这时曲白韩山虎亦陪在堂侧,众人见少主和祺清到来,都起身笑脸相迎。只是微笑虽同,心情却别。曲韩二人远远看着此时满脸堆笑、尽洋溢幸福之意的祺清,一时心里酸酸的十分不是滋味,心道:“我二人和清儿一块儿从小到大,陪伴多年,何曾见过她有这般惬意舒心的笑容?唉,爱情之事真是让人不可捉摸。也许,清儿的坚持是对的,至少伯骞可以给她带来真正的快乐。”
祺瑞眼瞧着女儿和伯骞一起走来,心中亦是无限感慨,他虽知伯骞早年为人轻浮风流,奈何接连相劝女儿尽是听不进去,而眼看二人此时光景,知道纵然再劝亦是徒劳。何况伯骞终究是少主,再加上有龙神谷的伯麟在旁说话,此事既然已经应下,又岂能再行反悔。这时心下一声长叹,唯有自我安慰道:“少主毕竟年少,或可从此因清儿而改变,走上正途,亦未可知。若真如此,清儿也可算为我圣域做了件大大的好事。”再想到圣君云师已殁,圣域现下分崩离析、支离破碎的局面,心下又是连声数叹。
众人见面落座之后,双方又分别说了些场面上的客套话,伯骞便以天色不早府中有事尚需打理为由辞行。祺清当即向祺瑞盈盈拜了三拜,道:“父亲勿念,清儿只是去伯骞哥哥的府上暂住几日而已,此后每日还是可以回来探望父亲的。”祺瑞虽心中伤感,然作为父亲,也只得强颜欢笑道:“清儿你能得少主宠爱,也是咱祺家上下之福,此后务必用心服侍,协助少主重新振兴圣域,如此,父亲心愿已足。”
一番话说完,伯骞等人便即起行,祺瑞瑞沙龙等一直送出府外。伯骞携着祺清当先向停在门口的八驾马车行去。祺清走了几步,又蓦然回过身来急步扑到祺瑞怀里,盈盈哭泣起来。祺瑞见此也不由眼眶湿润,以手抚着她肩膀道:“傻女儿,你这只是去君主府上暂住,还没到正式出嫁迎娶,何须如此。”
祺清哭罢多时,抬起头来,又转向祺瑞身后的曲韩二人,一一与他们拥抱作别。然后又向他们各自拜了一拜,说道:“小虎小白,父亲身上有伤,你们今后就替清儿多尽些心吧。”两人点头答应。祺清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跑过去抱住他二人,眼泪婆娑地笑道:“你们两个小坏蛋,若是有来生,清儿不理少主和项飞云是谁,一定要嫁给你们两个。”说罢在两人脸颊各自吻了一下,这才转身扭头入马车去了。
一路无话,到得君主府,少不得又有一番安置。伯骞早命人于前几日便将祺清居室整理出来。待得一切安置完毕,时候已至正午,伯骞陪祺清用过午饭,着她好好休息,自己便来到前面会见伯麟。
原来这伯麟和伯彦本是亲叔伯兄弟,同为龙神伯仲的第四代玄孙,自小便与伯彦交好,平素性情刚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