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蹲在地上的“高音喇叭”,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
“你就是林予夏吧?别哭了,跟我走。”
校保安没见过这个少年,自然是要多嘴问一句的。
“请问你是?”
少年身后的保镖递上名片:“这位是沈家的小少爷,沈砚。你如果不放心,请打这个电话核实一下。”
就这样,十四岁的沈砚,把六岁的小哭包捡回了家。
豪华的瞰山别墅里,林予夏怯生生地蜷在沙发一角,问:“我妈妈呢?我妈妈怎么不来接我?”
沈砚看了眼嗓子都哭哑了的小丫头,把到了嘴边的“死了”换成了“走了”。
“走了?上哪儿去了?”林予夏奶声奶气地问。
“很远的地方。”
沈砚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手搭在两边扶手上,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却被他做得格外优雅。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要很久。”
林予夏小嘴一扁,又要哭:“你骗人!你胡说!”
沈砚怔了怔,生硬地辩白:“我从不骗人。”
那天,沈少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林予夏哄高兴。
当了十四年的少爷,想不到还有给人喂饭、讲故事、哄睡觉的一天。
他更加想不到,这样的事情,他一做就是很多年,不厌其烦、得心应手。
在林予夏二十二年的生命里,与沈砚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六年,是她生命中最快乐无虞的时光。
那段记忆,与其他的黑色记忆格格不入,就像阴沟里挖出来的钻石,璀璨夺目。
然而幸运女神总是对她很悭吝。
十二岁时,因为那件事情,林予夏被逐出了沈家……
*
用过晚餐,沈砚带林予夏上楼参观了一下她曾经住过的房间。
以前,为了哄小哭包高兴,沈砚特地按照她的喜好,将房间刷成了公主粉。
床头上请工匠做了一幅壁画,画的是一扇通往绿野仙踪的窗户。
林予夏推开房门,自嘲道:“我小时候的审美真是不敢恭维。”
“我反倒觉得挺好的。”沈砚走了进去,指尖在纤尘不染的床罩上碰了一下,落下两道凹陷。
他回过头,随口问:“要不今晚在这儿休息?自打你搬走,这房间就没人住过,不过床单被罩都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