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雷震子、哪吒进了渑池县,军士见打死了副将,俱伏地请降。哪吒道:“俱免你死,候元帅来安民。”
哪吒转而又对雷震子道:“道兄!你且在城上拒住,吾还去接应师叔与武王,恐怕惊了主公。”
雷震子点头忙道:“道兄不可迟疑,当速行为是。”
哪吒把风火轮登开,往正西上赶来,只见张奎正赶姜尚,有二十里远近。只听得炮声四起,喊声大振,张奎心下甚是惊疑,也不去赶姜尚了。姜尚在后面大呼道:“张奎!你渑池已失,何不归降?”
张奎心慌,情知中计,勒转马望旧路而来,天色又黑,正遇哪吒,现三头八臂迎来。哪吒见张奎顿时大骂道:“逆贼!你今日还不下马受死,更待何时?”
张奎大怒,提刀直取。哪吒手中枪急架相还,未及数合,哪吒复祭起九龙神火罩罩来;张奎知此宝利害,把身子一扭,往地下去了。
哪吒见张奎预先走了,因想起土行孙的光景,心上不觉悲悼,往前来迎武王。
张奎急走至城下,雷震子立于城上,知渑池已陷,自思不若往朝歌,与袁洪合兵一处,再作道理。
话说哪吒上前,迎接武王与姜尚,一同回渑池县,来将大军进城驻扎,又将城上各首级收殓,安葬于高阜之处,设祭祀之不表。
第四百八十章大会诸侯,长蛇蜈蚣
且说张奎全副盔甲,纵地行之术,往黄河大道而走,如风一般,飞云掣电而来。
杨任远远望见张奎从地底下来了,忙知会韦护:“道兄!张奎来了,你须是仔细些,不要走了他。你看我手往哪里指,你就往那边祭降魔杵镇之。”
韦护不由点头正色道:“放心吧,走不了他!”
再说张奎正走,远远看见杨任骑云霞兽,手心里那两只眼,神光射耀往下看,着地大呼道:“张奎不要走!今日你难逃此厄也!”
张奎一听吓得魂不附体,不敢停滞纵着地行法,刷的一声,须臾就走有数十里远。杨任在地上催着云霞兽,紧紧追赶,韦护在上头,只看着杨任,杨任只看着张奎在地下,如今三处看着好赶。正是:上边韦护观杨任,杨任穷追七煞神。
话说张奎在地下,见杨任紧紧跟随,在他头上,如张奎往左,杨任也往左边来赶,张奎往右,杨任也往右边来赶。张奎无法,只是往前飞去。看看行至黄河岸边,前有杨戬,奉柬帖在黄河岸边,专等杨任,只见远远杨任追赶来了,杨任也看见了杨戬,乃大呼道:“杨道兄!张奎来了!”
杨戬听得,忙将三昧火烧了惧留孙指地成钢的符篆,立在黄河岸边。
张奎正行,方至黄河,只见四处如加了铁桶一般,半步莫动,左撞左不能通,右撞右不能通,抽身回来。后面犹如铁壁。张奎正慌忙无措,杨任用手往下一指,半空中韦护把降魔杵往下打来。此宝乃镇压邪魔。护三教**之物,可怜张奎怎禁得起?有诗为证:“金光一道起空中,五彩云霞协用功;鬼怪逢时皆绝迹,邪魔遇此尽成空。皈依三教称慈善,镇压诸天护法雄;今目黄河除七煞,千年英雄贯长虹。”
话说韦护祭起降魔杵,把张奎打成齑粉。一灵也往封神台去了。三位门人得胜,齐来见姜尚,备言打死张奎。追赶至黄河之事,说了一遍。姜尚大喜,在渑池县住了数日,择日起兵。
那日整顿人马。离了渑池县。前往黄河而来。时近隆冬天气,众将官重重铁铠,叠叠征衣,寒气甚深。怎见得好冷?有诗为证:“重衾无暖气,袖手似揣冰;败叶垂霜蕊,苍松挂冻铃。地裂因寒甚,池平为水凝;鱼舟空钓线,仙观没人行。樵子愁柴少。王孙喜炭增;征人须似铁,诗客笔如零。皮袄犹嫌薄。貂裘尚恨轻;蒲团僵老纸,衲帐旅魂惊。莫讶寒威重,兵行令若霆。”
话说姜尚人马来至黄河左右,探马报知中军。姜尚吩附:“借办民舟,每只俱有工食银五钱,并不白用民船一只。”
万民乐业,无不欢呼感德,真所谓时雨之师。姜尚又传令:“另备龙舟一只,接武王王驾。”
姜尚与武王驾坐中舱,左右鼓棹,向中流进发。只听得黄河内,白浪滔天,风声大作,把武王龙舟推在浪里颠簸。
武王不由忙问道:“相父!此舟为何这等掀簸?”
姜尚抚须淡笑道:“黄河水急,平昔浪涛,也是不小的。况今日有风,又是龙舟,故此颠簸。”
武王推开舱门:“待孤看一看黄河浪涛何如?”
姜尚同武王推舱一看,好大浪,怎见得?有诗为证:“洋洋光浸月,浩浩影浮天;灵派吞华岳,长流贯百川。千层凶浪滚,万叠峻波颠;岸口无渔火,沙头有鹭眠。茫茫浑似海,一望更无边。”
话说武王一见黄河白浪滔天,一望无际,不由倒吸了口气,面上露出震撼之色。那龙舟只在浪里,或上或下,忽然有一旋窝,水势分开,一声响亮,有一尾白鱼,跳在船舱里来,就把武王吓了一跳。只见那鱼在舟中,左迸右跳,跳有四五尺高。
武王忙问姜尚道:“相父,此鱼入舟,主何吉凶?”
姜尚则是笑着对武王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鱼入王舟者,主纣王该灭,同室当兴,正应大王继汤而有天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