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戌的抗拒反而激起了颜殊黛更加浓厚的兴趣,既然已经有意将他列入结婚人选,那她就不可能轻易停手。
佣人的敲门声如及时雨,打破了屋内凝滞结成霜的气氛。
“我来吧。”
颜殊黛接过佣人手里的东方骏马托盘放在床头柜上,上面有一碗瘦肉粥和简戌的随身物品。
“你七八个小时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粥吧。”
但简戌现在根本不想和颜殊黛待在一个空间里,拿完东西就准备离开,那还顾得上喝粥啊?
只见他直接从托盘上拿走自己的手机和钱包,动作迅速地掀开被子:“不需要!”
几乎是同一时间,颜殊黛拿着碗的手已经到他身前,俩人都没来得及躲开,猛地撞上。
啪的一声!
碗里的粥尽数浇在颜殊黛白皙如玉的手背上,床边一地碎片。
气氛瞬间落入冰点。
颜殊黛被粥烫得倒吸一口冷气,眉间一拧,眼底阴沉一片:“简戌,这是你伤我手的第二次。”
说完她不等简戌解释,径直走向套房的浴室。
费淏听到声音第一时间从门外闯进来,视线飞快地搜寻了一圈,却只看到简戌一人,眉头深深蹙起。
听到浴室传来的流水声,他快步走了过去。
“大小姐,你没事吧。”费淏磁性的嗓音里藏匿着几分焦急与担忧。
颜殊黛慢条斯理地冲干净手上的粥,再拿起毛巾擦干,然后才淡淡地瞥了费淏一眼。
她知道像简戌这种乖戾不劣的人最怕的就是欠别人什么东西,凡事都要划分得一清二楚,不欠一分人情,欠得越多越久,他就越不安越放不下。
看似寡情少义,其实比大多数人更重视感情渴望关怀,那些不屑狠戾不过是他的伪装。
怕得不到,怕结果会令人失望,所以就干脆提前表示自己不需要,反而这样还能维护一点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自尊心。
打破这种人心理防线的第一步,就是引起他的愧疚。
仅是一个眼神,费淏就明白了颜殊黛到底想要做什么,配合道:“我去找迟医生。”
陆婶一边收拾残局,一边看着简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句:“简小少爷您不该这样的,我们小姐看到您晕倒立刻让人请了医生,又吩咐我给您熬粥,这粥都熬了两个小时。您就算不领情,也没必要朝我们小姐发火吧。”
简戌神色划过一丝不自然,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解释。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他是不是故意的又有什么区别?
他看着费淏一脸阴沉地出来,又急匆匆地带着医生进去,心头莫名有些堵。
虽然他不是故意的,但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结果都是他造成的,就算他对颜殊黛有再多的不满,也理应留下来道歉。
费淏从浴室里出来,面上恭敬但语气里听不出半分:“简小少爷,你可以离开了。”
简戌充耳不闻,态度强势:“她怎么样?”
费淏语气冷硬:“大小姐不想见你,简小少爷,请回吧。”
看费淏大有他不走就要动手请人的意思,简戌不悦地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厉:“费淏,我打不过你,但你也打不过我。只要我不想走,谁都没本事让我移动半分。”
有了十几天前花园里的那场较量,俩人都对对方的实力有了个底。
他那股因为生病减退几分的张狂傲慢劲又出来了,黑瞳里的戾气一触即发:“你要是想动手,我随时奉陪。”
浴室里,迟衡一进去就急赤白脸地冲颜殊黛喊:“手伤到哪了,我看看!”
颜殊黛神色从容地靠着洗手台朝他伸出左手,妖冶的眼尾向上扬起:“你别这么紧张,粥是温的。”
迟衡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她故意演的一出戏,但还是细细地检查起来,见她的手确实没事,一直悬在嗓子眼里的心才放下来。
“你想要我做什么?”尽管他知道浴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但还是下意识地压低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