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住小瓷瓶一饮而尽。
微苦却回甘的药水顺着他的喉咙进入了他的身体,浅褐色的药液还从他的唇缝中溜了几滴出来,滴在衣摆上。
无极宗宗主满眼笑意的看着他把自己的药水吞咽了下去,抚掌大笑:“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儿。既然这药水也喝了,这里也没什么事情让你留下来了,回去吧。若是身体有什么异常的现象都是正常的,不必太过担心。”
宋庭朝无极宗宗主一拜:“是,师尊。”
转眼之间,无极宗宗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留下宋庭一人。
宋庭这次没有从那条小道回到自己的院落,而是从正经山道之中走了下来。
一路上碰着了不少弟子,都在向他行礼。宋庭绷着脸,微微颔首。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他是从宗主峰下来的,若是他真的暴毙在院落内,那么无极宗的戒律堂肯定会进入他的宗主峰搜查。
宋庭知道,这位在外人看来豪放不羁的宗主,实则心思恶毒,不知道在自己的院落里藏了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足以让他死上千百次的东西。
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宋庭撕下了自己的衣角,他看着自己衣摆上面的药渍,叠好,准备下山的时候带去药宗检验一下到底有事没有。
温颂川因为近日被何境强迫跟着学习,都没空再来宋庭这边点卯似的日日来。
今天一天都没发生什么事情,宋庭忙着处理一些宗门内的大小事务,也就暂时忘却了自己体内的药液。
等到夜晚,宋庭躺到床上,脸埋在枕头里,贪婪地吸吮着床间属于温颂川的那一点残留的气息。
宋庭这几日想温颂川简直是心痒难耐,他恨不得抛下所有关于无极宗的一切,去回阳宗找到温颂川,然后带着他到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安安稳稳度过属于平凡人的一生。
可是无极宗宗主始终像是他悬在头上的一把铡刀,他不能把这一束还没有燃起来的火烧到温颂川的身上。
再等等吧。
他这样告诉自己。
等到他找出来无极宗宗主对于缘弦仙人和温颂川的阴谋到底是什么,等到他能够把这些隐患全部都解决掉,等到他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他就带着温颂川走。
孤寂的夜空,空空荡荡的,今日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全部都被浓厚的乌云给遮得个严严实实的,透不出一点光亮。
宋庭蜷缩在床铺之间,额间是豆大的汗珠,顺着侧身的角度滑落到枕头上。
他紧紧咬着被角,努力不让自己呜咽出声,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手指把被子紧紧抓成一团,手背上的青筋几乎凸得快要挣破皮肤。
他的身体现在正在经历一场剧痛,仿佛整个人都要从中间被撕裂一般。
早晨被他吞下的褐色药液,现在已经包裹住了他的灵田,正在一点一点蚕食着他的经脉和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