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镶玉的镯子,纯金的项链,你这些东西拿出去,是想要让你这来之不易的官位拱手让人?”
陈守时看着他,语气冰冷。
“祖父,孩儿没有!”
陈涵淼听了这话吓一大跳,连忙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孩儿从来就没有这些忤逆的想法,只不过是想…”
“你只不过是想着,向上运作运作,如今的官位还配不上你的身份,是吗?”
陈守时看着他,叹了口气,温声问:“淼儿,你究竟是否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
“祖父,孩儿…”
陈涵淼被他这句话揭开了自己心里赤裸裸的欲望,有些难堪地抿了抿唇,不知应该说什么。
“你原不是这样的。”
陈守时看着他,不自觉叹了口气:“淼儿,乱花渐欲迷人眼的道理,你应该比祖父更理解才是。”
“祖父,孩儿只是心有不甘。”
陈涵淼抿唇,看向陈守时:“孩儿这么多年来只能做一个碌碌无为的闲官,每日就都游手好闲,到点了便直接归家,这不是孩儿想要的。”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心有不甘应当如何做?你又是如何做的?”
陈守时看着他,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真的差点气得一口气没缓过来。
自己的孙子是什么性格,他自然是清楚的,只不过从未想过他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用金银之类的身外之物去贿赂自己的上级,想要让自己的位置动一动,这是最愚蠢的下下之策!
他一心想要做出点成绩出来,证明南安帝选择他没错,这确实是一个好的想法,可千不该万不该,动了这种不正的心思。
“祖父,孩儿只是!”
陈涵淼看到了陈守时眼中的失望,他张了张嘴,突然醍醐灌顶,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怎么就会听了手底下人的鬼话,真的拿了这些东西去贿赂云磊?
自己如今是礼部侍郎,真的想要往头上升的话,岂不是要把云磊给拉下来?又或者说自己起了别的心思,想直接从礼部去到别的地方?
云磊必定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一定会想,自己究竟存着什么心思,得了谁的授意做出这样的事。
陈家不说忠烈满门,那也是书香世家,自己做出这种行贿的事情,丢脸的不仅仅是祖父还有自己,更多的是整个陈家。
陈涵淼有些后怕,如果这件事不是祖父拦下来了,那自己这辈子怕是都完了。
“想清楚了?”
陈守时看着他,冷冷地说:“想清楚今天的自己究竟做了多愚蠢的事情了?!”
“祖父!孩儿知错了!”
陈涵淼重重地磕了个响头,沉声说:“是孩儿不好,我被别人一怂恿就上头了,我…”
“这段日子,多的是人盯着我们。”
陈守时叹了口气,接着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淼儿啊,祖父明白,你心里想要做一番大事业,想要让大家知道,你不仅仅是依靠家中得到官位。”
“祖父清楚,你自己有你自己的骄傲,你想做的事情自己心头有成算,但你也要清楚一件事,咱们为官者最重要的就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你这几天被吹捧地确实有些过了,以为自己真的很厉害,别人非你不可了,你也不想想,若是你真的那么厉害,他们上赶着来巴结你,那是不是应该拿出点实际上的东西,而不是就让你在这里自己承担这些风险?”
“你的岳丈是丞相大人,咱们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你祖父我虽然在内阁中不是话事人,但在陛下面前好歹也有一点点份量,就凭借这两点,未来巴结你的人只会更多。”
“在这些人的诱惑和巴结里,你能否坚守本心,有属于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世的准则?又或者能否真正意义上成为你心中想要成为的为官者,为民请命?”
陈守时的话让陈涵淼振聋发聩,他久久不语,只定定地看着陈守时,仔细在想最近自己经历发生的一切。
是啊,自己若真那么做了,怎么对得起信任自己的祖父还有怜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