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柠,你这是在做什么?”
厉城宴有那么一瞬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倒是阮柠,她平日里很少会笑的像个孩子一般。
许是在爸爸的墓碑前,她葱根一样白皙的手指,慢慢临摹着父亲照片上英俊的容颜。
是的,阮家姐弟俩的优良基因,其实有一半来自于父系。
阮父年轻时,不说是十里八村的美男子,也算得上人人喜欢,一呼百应的存在了。
“城宴哥,你知道我第一次问爸爸,她的信仰是什么的时候,你猜,他怎么回答我的?”
很突兀的一个问题。
身后,她是明确感受得到,这个男人身体一僵,很疑惑,“阮叔叔怎么回答的?”
“他说,我妈妈就是他这一辈子的信仰,当初他离开大西北,跑来京港闯荡,就是希望能给我妈一个衣食无忧,踏实自在的生活。”
爱情就是这样。
我管你高楼起,我管你高楼塌。
爱就是爱,至死不渝,不被任何外在因素所左右的!
“但是我,曾经当着很多很多人的面,许诺过,我是如何爱着厉城渊,爱着你的亲表弟!”
那每一字,都能瞬间化成锋利的刀片,一块肉,一块肉,从心间割下来。
厉城宴总算有了反应。
他跟着她一起跪在阮父的墓碑前,从后面,死死抱住这个总能轻而易举,让自己痛彻心扉的女人!
“柠檬,我不在乎的,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过去发生的事,那是我们一起遗失掉的空白,那就一起忘记,好不好?”
“不好,城宴哥,我的心,也曾经真正爱过厉城渊!”阮柠回头,执起厉城宴的手,放在那因呼吸,一起一伏的心口上。
明明鲜活的跳动着。
可就是给人一种空洞的,彻底被抽掉灵魂的感觉!
“你不是我唯一的信仰,也许小时候的喜欢,只是一种英雄崇拜主义,如今我们都长大了,就该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这份爱,到底有几成是真?”
说着,她推开他,站起。
那娇俏又绚丽的脸上,一如往常的没什么表情。
单薄的眼皮,慢慢垂下。
恰到好处的,遮挡住了瞳孔最深处的崩溃与绝望。
“我要回去了,天气预报说,晚一会儿要下雪的,下山的路不好走,厉先生,保重。”
阮柠轻轻拍掉膝盖上的灰尘。
就仿佛,这一场分手大戏,她不过就是一个再无关紧要的旁观者,没有半分表面上的情绪起伏。
雪下的更早。
有一线阳光,拼命从乌云层层中挣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