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颈后受痛,只觉得这种等级的发泄,痒痒的,湿湿的,甚至令他羞恼之外心内产生一丝丝的异样。
他那至高无上的自尊心不禁在换位想象,众目睽睽之下所看到的,两人腻在一起仿若调情般的景象,甚至引得某些人嘲笑连连。
令人生气,却想冷笑。
一个一无是处的废人,居然还能拥有怀抱别人的能力?
沈顾怒极反笑,勾手一扯将唐软拉到对面站稳。
唐软脸上的难过不似作假,沈顾虽不能判断别人的心理,却对面前的小软蛋有些了解。
唐软的笑和哭都是真正的情绪发泄,藏不进别的伪装在里面。
所以唐软哭得很伤心,与鼻涕泪花抹一脸脏的哭法截然不同,而是一大颗一大颗从娇柔的眼眸底落入掌心,砸成几瓣零碎。
沈顾又不笑了,刻意板正面孔,“我给过机会让你离开沈家,如今连这么随便的两句玩笑都无法承受,往后的苦可比现在的眼泪还多。”
唐软的鼻头哭得粉红,连着双腮浮现一层诱人的彤云,抽抽噎噎说,“你要把我送给别人玩,我竟不知道你之前的脾气竟这样坏”
什么之前之后的。
沈顾肯定不会叫厉学带走唐软,这点节操他还是有的,不过嘴比心硬,脸比户吊黑,“现在知道我是什么人也不晚。”
唐软被他两句话刺得心痛,嘴巴也笨得只会咬人,胡乱擦两把泛红的眼眶,不由赌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开始不缠你了。”转身便跑,从未如此利落过。
沈顾无端心尖一颤,但忍住不去瞧他,不断开解自己,唐软与他从未见过两面,不过是图他成了植物人的便利,或者其中也有唐凌的教唆,像唐软这种绵软的性格,充当唐凌留在沈家眼线也不是不可能。
开派对的平层外罩着巨大透明的有机玻璃,仰头足以眺望星空,高处不胜寒,外面的寒风在头顶掠过,室内春意盎然。
沈顾想,那家伙哭一会儿便会乖乖回来,外面那么冷,傻子才会跑出夜总会。
唐软幸亏兜里装了那部破烂手机,交付了打车钱,颤巍巍从温暖的出租车走出,隆冬的寒风又阴又潮,吹在疏松多孔的毛衣上,冷得鸡皮疙瘩能掉一地。
与沈顾争吵完,想也没多想,甚至连外套风衣都丢掉了,只想着发泄自己的伤心。
以前唐软也有过许多不开心的瞬间,例如被福利院大一些的孩子欺负,例如打工时被超市的主管安排加班,例如种种糟糕的记忆。
他都能挺过来。
唯独沈顾不可以。
唐软是真的拿他当做世间最亲人的亲人,若是沈顾生命垂危,他甘愿拿自己的命去换的那种关系。
可如今,他对这种关系产生了一丝疑惑。
是不是故事重新开始,他与沈顾积攒的那八个月的情分,也该到头了呢?
对此唐软完全不敢深想。
他不能没有沈顾,不能没有家,沈顾的妈妈做饭那么好吃,笑容那么优雅,包括沈顾的爸爸也会与他慢慢讲话。
他不能轻易失去其中任何一个。
都怪我,我实在太笨了。
唐软久久蹲在江畔的石桥上,夜风吹得行人步履匆匆,连镇守桥头的石狮子也沁满寒霜,枯枝败叶萧瑟地发出声响,一切仿佛虚弱的美景即将失去似的在眼前晃动。
唐软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道回家的路,出租车师傅问他好几次,他说叫什么桥,师傅倒是热心肠顺利将人放下。
可唐软仅仅记得坐沈顾车里路过这座桥,接下来往回想自己的出发地,只能想起沈顾家的豪宅格外偏僻,从桥头不知道哪个方向走起。
更惨的是,他不敢给沈夫人打电话。
万一沈夫人问他为什么跟沈顾发生争执。
我刚才还咬了沈顾一口。
唉。
唐软也不想回家,讲真的,他对唐晓天与苏倩有种天生的抗拒感,嫁出去的人正是泼出去的水,回家肯定会挨骂。
唐软端起手机查看手机余额,大概还有五百元够挥霍,索性哪边也不打扰,晚上找个廉价出租屋去住一宿,免得叫沈顾再冷笑自己还不是乖乖回家了。
&nbs
p;说到做到,唐软重新鼓起勇气,打的寻了一间过夜一晚二百的廉价旅店,潦草收拾直接睡了。
沈顾那边却是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