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三人背後传来骚动声,似乎是什麽人大力挣扎的声音,然後尚融便听见顒衍的大叫声。
他再也顾不得什麽处子不处子了,立时转过身去。入眼就是一道炽光,逼得尚融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
眼前的景象令众人一怔,却见石床上的久染和顒衍全被白光包围,而从久染的胸口,竟长出一朵有半个尚融高的、纯白而巨大的莲座。
莲座从久染赤裸的胸口开出,挣扎似地拔出了根,根像是有生命一般,从久染的体内抽出,很快便扎入了顒衍的胸口,深深埋入心脏的位置。刚刚的叫声便是为此而发。
尚融等人都屏息看著眼前的奇景。只见久染额角淌汗,右手在唇边捏著莲诀,低声念诵著。
「华尚未敷,名屈磨罗,敷而将落,名迦磨罗,处中盛时,名芬驮利……」
莲根扎入顒衍体内後,莲瓣很快便凋谢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宛如流水一般的绿色细根,像是取代了顒衍血管一般,散入了顒衍的四肢百脉。於此同时炽光也渐渐灭了,化为一抹温和蕴藉的黄光,聚拢著缩入了顒衍的胸口。
顒衍的身体剧烈的颤抖几下,往後微微一弓,便无声无息地平躺回石床上。
秉烛抢先便靠了过去,尚融也跟在後头,只有神农始终站在原地不动。久染像是用尽气力一般,双手扶著石床,微阖著眼软倒在石床边。
「久染姊,你还好吗?」秉烛忙用手把久染从後面架了起来,顺手用身上的运动外套盖上她的肩头。久染脸色惨白,但仍勉强向秉烛点了点头。
尚融则直接拉住了顒衍的肩,大声喊著:「小衍,小衍,你没事吗?」
秉烛也看向顒衍,只见他虽然仍昏迷不醒,但脸色竟已有了一丝红晕,只是呼吸仍然很浅。他听见久染在一旁喘息地说:「净莲在体内生长需要时间,短则几分钟,长则一两个时辰,你们放心,阿衍很快就会醒过来。」
她对著秉烛说。秉烛担忧地点了点头,久染扶稳肩上的外套,拾起地上的衣物,走到一旁隐蔽处默默地穿上。
这时神农从禁房另一端走过来,尚融警戒地望著他,神农却只是停在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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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吗?」他忽然问。
尚融怔了一下,「什麽值得?」
「堂堂神兽,大千世界里每个人都惧怕你,你本可以逍遥一世,过你想过的任何生活。却为了区区一个人类,把自己困在这种境地里。」
神农说著,忽然伸出了手,迳自摸向尚融胸口。尚融吃了一惊,只见神农的指尖穿过他花衬衫间的细缝,直直戳进他的心口,触摸里头的心脏,秉烛和久染都面带惊异地旁观著,「……比起那个人类,你肉身的状况恐怕还严重一些,我说的没错吧?」
尚融没有开口,只是抿了一下唇。「我的身体没有问题。」
神农冷哼了声。「长期只用三分之一的心脏活动,要是安分点也就罢了,偏偏你妄动干戈,还三番两次化成伪形。我应该警告过你,你的心脏已经负荷不住化形,再这样下去,你迟早因为肉身衰竭而死。」
神农用医生的语调警告著,「虽然你的神格让你死不了,但你会像你父亲千年前一样,陷入百年以上的沉眠中,也不排除永远醒不过来的可能性。」
他把手指从尚融胸口抽出来,尚融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拉拢衬衫,不自在地别过身。
「我会陪著小衍。」
他闭起眼睛,仰天深吸了口气。
「只要小衍在阳世一天,我就会尽一切所能保住他的性命,直到他走完天年,我都不会离开他一步……神农,我会守在他身边,直到时候到来。」
「……不需要。」
两人身後传来一声气若游丝的嗓音。尚融忙回过头去,果然看见顒衍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
他的唇色仍然苍白,眉间一抹黑气未消。才刚直起身,便又无力地软倒回床上去。
「小衍!」尚融忙伸手扶住他的背,满脸庆幸地望著他。但顒衍丝毫不领情,他闪身避开他的搀扶,转头望著久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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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染,你刚才说……净莲可以维持我的肉身多久?」
他伸手触著胸口,浅浅喘息著。秉烛越过尚融,代他扶住了顒衍,这回顒衍没有任何抗拒。
「一般是两到个三个月左右,依据每个人体质的不同,净莲的生命周期也会跟著变化,且越到後期,净莲开始凋零,你的肉身也会随之衰弱……所以总的来说,净莲能发挥作用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月。」
久染用担忧的声音说著。「阿衍,你……」
「两个月……吗?」
顒衍不等久染再开口,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