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嘬唇一唤,只听天上一声脆鸣,扑棱棱落下一只雪白的小鸟儿。小鸟儿收了翅膀,站在思罗的肩膀上,红宝石似的眼睛骨碌碌转动着。
思罗飞快画了几个符号,绑在小鸟儿的腿上,然后将小鸟儿往天空一扔:“速去!”
秀水村,村口的大柳树下聚着一堆人,此刻陷入热烈的讨论中。
自从秦羽瑶家里出来后,怀揣任飞烨三两银子的陈媒婆,开始到处显摆起来。那位公子是如何年轻俊美,待人是如何温文尔雅,只见她和秦羽瑶关系好便送了她三两银子。对秦羽瑶则更是好了,各种好东西装了一马车给秦羽瑶送来。
在陈媒婆不遗余力地吹嘘下,秀水村上到七十岁老人,下到三岁稚子,全都知道有一个城里来的有钱人家的贵公子,驾着华丽的大马车,拉着数不清的珍贵东西来看望秦羽瑶。
秀水村就这么大点地方,发生什么新鲜事,一顿饭的工夫就能传得人人皆知。何况区区一个小山村,本来没见过什么大人物,虽然出过一个状元郎,然而顾青臣考上状元之后便带着父母一起搬进了京城,连发妻和儿子都没要,这么多年从没有回来过。
于是,身穿锦衣华服,驾着华丽马车的任飞烨,一时间成了秀水村的村民们人人说道之事。
“真是没有想到,秦氏的命竟如此之好。”
“是呀,熬了这些年,终于是苦尽甘来,等来亲生兄长了。”
“说来奇怪,秦氏当年为什么刚一出生便被丢弃?”
“莫不是妾生子?或者贱生子?”
一群人坐在村口的大柳树下,七嘴八舌地说着,说什么的都有。忽然间,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从村子里头哒哒驶来,不由得纷纷住了嘴。
十几双眼睛齐唰唰地转过去,目不转睛地盯着任飞烨的马车。只见那拉车的马儿高大骏美,包住车厢的绸缎华丽耀眼,全都不由得露出艳羡的神情。直到马车走出很远,才收回视线,又谈论起来。
“真是有钱人家的派头啊!”
“莫非是镇上最有钱的人家?”
“他为什么不把秦氏接回去呢?反正秦氏已经没有夫家,如今是孤儿寡母过日子。”
你一句,我一句,村民们又议论起来。忽然有人站起身,说道:“这还不简单?去秦氏家里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说得是,正好看看那公子都送了她什么东西?”
“光听着陈媒婆吹嘘,咱们都还没有见过呢。”
很快,一个两个都应声起来,结伴往秦羽瑶的家里走去。
送走任飞烨后,秦羽瑶抬头看了看天色,只见时间还早,便打算把宝儿放在家里,自己去山中寻花椒、八角、红辣椒等物。谁知刚把小背篓背上,便见院子外头涌来一群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你先我后的从篱笆院子门口挤进来。
“秦氏,方才那离开的人是谁呀?”先走进院子的人问道。
“听陈媒婆说是你的哥哥?”随后跟进来的人也问道。
“是你家里人找来了吗?”
“他们要把你接回去了吗?”
望着满眼好奇的村民们,秦羽瑶淡淡地笑了一下,说道:“是我的一个朋友,见我生活拮据,便资助我一些。”
“你的朋友?”听到这里,村民们面面相觑,吃惊地道:“陈媒婆不是说,是你的兄长吗?”
秦羽瑶摇了摇头:“算是义兄,只不过还没有正经结拜。”
“原来义兄啊?”听到这里,村民们的目光更加灼热了。好家伙,居然能认识这样有钱的年轻公子做义兄,秦氏真有本事啊!
“秦氏,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对呀,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一人一句,七嘴八舌,直吵得整个院子里不休。
宝儿从没见过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心里有些害怕,抱着小白躲在秦羽瑶的身后,探头懵懂地看着这些人。
秦羽瑶摸了摸宝儿的脑袋,抬头对面前的村民们道:“你们有事?没有事的话,我还要上山采些东西,这就出门了。”这些村民们最是爱嚼舌根子,有的没的都能被他们嚼出来。若是秦羽瑶多说几句,只怕往后耳根子再也不得清净,索性什么也不说,叫他们无处猜去。
“嗨,有了那公子送你的东西,你想吃什么没有?还进什么山呀?”有人说道。
“就是,听说他给你送来许多绫罗绸缎?能不能叫我们看一看?”又有人道。
“是呀,秦氏,让我们也开开眼吧。”村民们的眼睛全都亮了起来,一个接一个说道:“我们从来没见过绫罗绸缎呢。”
一群人挤挤攘攘,把整个院子填得满满当当。秦羽瑶看着这些虽然没有恶意,却着实让人头痛的村民们,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好放下小背篓道:“可以,跟我进来吧。”
为了防止待会儿人多乱挤,把宝儿挤坏了,秦羽瑶抱起宝儿先一步走进屋子里,只听身后一阵拥挤争吵声:“我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