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瑶见他如此,也知道约莫是柳闲云有些奇奇怪怪的规矩,比如不许下人靠近书房什么的。因而对他点了点头,说道:“多谢你。”
下人连道不敢,然后便恭恭敬敬地退下了。秦羽瑶便一路往里,走到柳闲云的书房门口,敲了敲门:“柳闲云?你可在?”
话音落下,不久后屋里便传来一个声音:“进来吧。”
秦羽瑶便推开门进去,只见书案后头站着一抹柳枝般婀娜的身形,挽袖执笔,正在作画。身上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玫瑰色衫子,银白色长发没有缚住,顺滑地从肩头倾泻而下,披落在玫瑰色的衫子上,尽显风流之色。偏他眉心生着一朵妖艳红莲,薄唇轻勾,更显妖孽。
饶是秦羽瑶见惯了宇文轩那样的姿色,再见柳闲云这样妖异俊美的容貌身姿,也不由得震撼了一下。
“瑶儿怎来了?竟有何事?”柳闲云笔杆未停,只是抬头含笑瞅了秦羽瑶一眼说道。
秦羽瑶的嘴角抽了抽,道:“你喊我什么?”
“喊你瑶儿。有何不对么?”柳闲云抬起头来,笑着又道:“阿轩是我表弟,你便是我弟妹。身为兄长,我喊你一声瑶儿,难道不该么?”
他的人生得风流无比,那声音也是带着蛊惑人心的妖异,又伴有含笑的目光,更叫人不敢生出抵抗之意。偏秦羽瑶不吃这一套,任他白发白眸,在她眼里也不过是基因变异的美男罢了。因而撇了撇嘴,道:“我今日找你是有正经事,没空跟你打嘴仗。”
“哦?瑶儿找为兄何事?”柳闲云闻言,停了笔杆,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般,将方才的半成品画作闲置一边,而后走出案后,与秦羽瑶一起坐在茶几旁边。
秦羽瑶搭眼看着他姿态优美地泡了一壶茶,说道:“今年大比,本国惨败。皇上召我进宫,本欲狠批我一顿,被我扭转了观念。”
“哦?”柳闲云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秦羽瑶继续说道:“大顺朝不能败,我不能败。于是我说服皇上,下旨给白国使者,再比一回。之前我让你修建的这座T台,不日就要派上用场了。”
因而,将T台的用途,大略给柳闲云讲了一遍。
之前秦羽瑶只是提供图纸,让柳闲云用上好的材料、手艺高超的匠人去打造,并未说明是做什么用的。此时,听了秦羽瑶的解释,柳闲云不由得怔住了。
“这,这实在是——”饶是柳闲云这样的商业奇才,也不由得被秦羽瑶的想法所震惊了,实在是从不曾想过,原来还可以如此做。
秦羽瑶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有信心,微微抬着下巴道:“绝对会引来无数人,前来观看走秀活动。届时,秦记布坊必然扬名。”
“可是,走秀的人选,从哪里寻来比较合适呢?”柳闲云抛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衣服固然是漂亮的,可是如果穿上衣服的人,没有足够的容貌气质,那么不仅不会为衣服增色,反而会拉低衣服的品位。故而,既有容貌,又有气度,更加肯受邀的人,便成了最重要的事。
秦羽瑶想了想,反问道:“你有何看法?”
柳闲云此时也不藏私,直接说道:“问皇上要人,或者请来花间楼、明月坊的舞姬。”
能够进宫伺候皇上、后妃们等贵人的宫女,必然在容貌、气度上都是上乘的。假使皇上肯借人,那么便可解决很大一部分麻烦。或者,从知名青楼花间楼、明月坊中请来舞姬,毕竟这两家青楼的舞姬们,个个都是受过琴棋书画的熏陶,气质文采皆斐然。
秦羽瑶想了想,说道:“好是好。只不过前者不够放得开,后者又太过轻浮。届时,台下的看客们只怕……”
面对一群拘谨古板的宫女,看客们能够调起什么样的气氛?而千娇百媚的舞姬们,倒是能够轻易调动起气氛,只怕调动得太过,届时一片淫词浪语,反而砸了招牌。
“你说得很是。”柳闲云不由得点了点头,“可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或夫人们,谁又肯抛头露面呢?”
秦羽瑶听了这句话,忽然眼前一亮:“有了!”
“哦?”柳闲云见她忽然有些兴奋起来,也不由得极为好奇。
只见秦羽瑶笑得有些贼兮兮,眼睛转了转,说道:“我之前交好了两位贵妇人,一位是宁国公府上的年轻媳妇,一位是薛将军府上的年轻媳妇。两人都是泼辣好事的性子,加之常常接受我的赠衣,假使我去请她们,说不定有谱。”
柳闲云稍微一想,便知道是谁了,因而也露出笑容来:“朱琼雯和程水凤?此二人的确是个好人选。”顿了顿,这笑容更深一分:“即便她们不同意,让身边的丫鬟们出来,也是一大亮点。”
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们,身边的丫鬟也都是一等一的容貌气度,且多半比得上小户人家的千金了。
“说到丫鬟,我身边却有三个好姑娘,必定听我的话。”秦羽瑶似笑非笑地看向柳闲云,“竟是你送我的,秀兰、秀禾与秀茹。”
这三胞胎姐妹花,本来就生得十分之好,再加上她们罕见的一模一样的面容,若是上场,可不得迷倒一片人?
“我自己也可以。”秦羽瑶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自信的,凝眉寻思片刻,又有些可惜:“若是婉儿也能够回来,以她倾国倾城的绝色容貌,必然是极好的。”
然而,这却是不能够了。宇文婉儿如今在京西大营做副都统,带领一营士兵们做正经事,她可不能给她添乱。
“我再劝一劝其他人。”秦羽瑶想了想,自己还是认得一些人物的,比如朱琼雯和程水凤,是不是也能够劝说朋友们?说动几位是几位,哪怕多一个都是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