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这样一个美好的夜色和一个果奔的疯男人格格不入,而恰好这两种景色同时出现在了西山农场。
不知怎的,邢老二逃脱猪圈紧锁的后门,凭借着最后的毅力驱动着自己已经有些萎缩的躯干,狂奔在这个满是痛苦的农场里。
营养不良,激素分泌失衡,高压环境,还有那团陪了他好几个月的孩子。。。这一切压垮了邢老二唯一一丝理智,他疯了。
他一边跑,一边吼叫,就像没有人性的畜生在怒吼。
他的吼声从猪圈一直延伸到驴工棚,很快便被看门狗发现了。
还没等邢老大和邢老三反应过来,他们的兄弟邢老二已经被赶来的看门狗划破喉咙,血渗到松软的土地上,不到十分钟,他的尸体就被抬走处理掉。
邢老三扔下锄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想要冲上去和杀了他哥哥的看门狗同归于尽。
下一秒,他被邢老大死死的搂住,邢老大咬着后槽牙在他耳边低语,
“别冲动,老三。如果你现在冲过去,我又会失去一个弟弟,咱妈也少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邢老大何尝不想让这些杀了自己弟弟的男人们去死,但他没有能力,贸然过去只会落得跟邢老二一样的下场。
“别看热闹了!赶紧干活!”
驴工棚的看门狗飞机哥的呵斥声让男人们收回探究的目光,继续埋头干活。
邢老大和邢老三只能在心里和自己的兄弟道别。
没有葬礼,没有再见,自己的至亲之人就这样离去,邢老三低着头,无助地流着眼泪,他在心底发誓,他一定会给自己哥哥报仇,就算是死,也要和仇人一起下地狱。
。。。。。。
两周之后的半夜,颜昙眯着眼睛从室外厕所走出来。
按理说她是没有起夜的习惯,但她为了防止自己在睡梦中缺水,睡觉前都会猛灌很多水。
她不喜欢来农场的室外厕所。
首互还在鸡工棚时,她有专门的夜壶,反正休息室里只有她一个人,等天亮了再处理了就行。
可现在首互和她都在休息室,她只能强忍着困意跑到外面上厕所。
说是室外厕所,其实就是临时挖的旱厕,每天都会有驴工棚里的牲畜来收拾,尽管如此,那味道也一言难尽。
很多男人都是直接挑个草堆解决,但颜昙还是会选择稍微有一点安全感的地方。
刚走出旱厕五米远,困得直打哈欠的颜昙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气扑倒。
颜昙的意识被紧急唤醒,手已经摸到腰间的小刀,下一秒就能捅出去。
“嘘!颜昙!是我们!你别动手,我只是有话想和你说!”
邢老三伸出手,不好意思地把颜昙拽起来,他只是走到颜昙身后叫住她,没想到自己被石头绊倒压在了颜昙身上。
颜昙看着有些相似的两个成年人,快速地在记忆中寻找二人的身影。
“你们不是被安排到驴工棚了吗?怎么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