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赶回下榻的客栈时,苏南也刚刚起床。
吃早饭时什么话也没说。
气氛却有些紧绷。
苏晚樱接过苏晚晚递过来的粥碗,小心翼翼地问:“二叔父,今天是去蔚州卫吗?”
苏南拿着窝头的手微微一顿,语气淡淡:“不去了,直接回京。”
苏晚晚坐下喝稀饭,低着头,一言不发。
看来父亲对昨晚的决斗也知道了大概。
她昨晚没回来,也是给父亲一个暗示。
她和父亲相处的时间不长,不知道他这种两榜进士出身、最看重名声的读书人,会怎样看待她。
更关键的是。
本朝开国以来,对外戚家族都有一套严苛的规矩,就是封一个带俸虚职好好养着。
不让外戚插手朝政大事,以免像东汉时期那样出现外戚专权的情况。
这意味着,父亲的仕途将会彻底断送。
不仅仅是外戚。
就连公主驸马,也都只能担个驸马都尉的虚职养老,除了参与祭祀等事务,不能担任实权职务。
连驸马家族的其他成员也不能在朝廷中担任实职。
如果父亲这次没有官复原职倒还罢了。
现如今刚官复原职不久,如何能接受这个境况?
更何况,若是因为她,连累整个苏家的男丁都不能科举入仕,想来苏家也不会答应。
吃完早饭,苏晚晚让鹤影跑一趟去找萧彬。
就说她那些嫁妆的年底报账全权委托给萧彬即可,不必再找她。
萧彬沉默良久,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这是她与他之间最后的牵绊,就这样被一句话斩断。
鹤影羡慕地看着萧彬。
心想,姑娘可真是大手笔。
百万嫁妆,就这样托付给这个陪伴她三年的护卫,还为他的仕途做了长远打算。
就连雁容那个背主的东西,姑娘都还给她家人送去钱财。
如此顾念旧情。
……
回到京城后,日子又恢复平静。
苏晚晚深居简出,尽量减少与外界的接触,免得又惹事上身。
因为米价走低,山东境内各仓的粮食供应,京城周边的流民比之前少了许多。
施粥的粥棚也有所减少。
喻夫人来看苏晚晚时,却有些忧心忡忡:“只怕等过了年青黄不接的时候,才是最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