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是她能说的。
她也同情涵哥儿,没娘的孩子就是根草,可君子不立危墙。
二房里不是只有她一个,她还有一双儿女要照顾。
就在这样各人心思复杂各异中,静溢的屋子里就听啪的一声响。
“你个逆子!你差点把你几个哥哥弟弟都伤了,我今天打死你!”
一掌打在脸上,力道之大涵哥儿嘴角都溢出了血丝。
脸上瞬间就肿了,出现五道指印。
涵哥儿被这一掌打的一个趔趄,差点就跌在地下。
“涵哥儿。”
柳二夫人抬头就看到涵哥儿一脸难过痛楚,眼圈含泪的样。
终究不忍心惊呼出声,看着他摇晃的小身子柳二夫人欲起身去扶。
下一刻,柳大老爷却突然上前一脚照涵哥儿背上就踹了过去。
砰,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涵哥儿身上。
涵哥儿整个摔在地板上,额头磕在一侧桌角不小心便见了血。
“大伯。涵哥儿还是个孩子。”
柳二夫人再也忍不住,上前扶了涵哥儿,一看就变了脸色。
“赶紧去请大夫,快点去。”
几个小厮飞般的跑出去,屋子里气氛一团死寂。
柳二夫人招呼着人把涵哥儿抬在拐角的软榻上,不悦的拿了帕子给他揩着嘴角的血迹,心里头充满了不悦,看着一侧坐在那里黑着脸的柳大老爷硬压下心头的怒火放低声道,“大伯,涵哥儿他还是孩子,您就是教孩子也得慢慢来呀,这么打他能受的住?”
“可不是来着,大伯您就是教孩子,也不用在这做给咱们看呀。”
柳四夫人愤愤的翻个白眼,看着榻上的涵哥儿眼露凶气。
怎么那一脚没踹死他?
柳老夫人似是慢一拍般的把茶杯杵到桌子上,“老大你真是好呀,想气死我不成,涵哥儿他还是个孩子,你就这样的打他,当初你犯错你老子怎么也没见捶你,啊。”
正拿了棉签帮着涵哥儿揩嘴角的柳二夫人眉掀了下。
想阻止的话刚才做什么去了?
“你个蠢物,我孙子要是有个什么好坏,仔细我剥了你的皮。”手里的拐杖用力一顿,老太太伸手扶了下头上的白玉抹额,五指颤颤微微的指着柳大老爷一番怒斥,最后又连声的催着,“你们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赶紧的去前头看看,大夫请来了没有,今晚是大年夜,多走几家多给人家些诊金红封……”
小半个时辰后。
一位花白胡须在管家的陪同下气喘吁吁的走进来。
还没站稳呢就被人拉到了涵哥儿身侧,看了两眼又诊了脉,叹口气扫过屋子里的人,“你们这些当大的人,“你们这些当大人的是怎么当的呀,就是动手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吧。真是的,肺腑伤了,得好生保养,不然以后要落下旧疾,先喝几副药吧。”
“有劳大夫。”
“你们呐,这可是大过年的。”
大夫摇摇头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是大夫只管看病的。
有些事看不过去可不是他能说或管的。
只是看着榻上苍白着小脸紧闭双眼的涵哥儿,他忍不住又摇下头。
一番忙碌,煎药喂药,涵哥儿只是偎在柳二夫人怀里不出声。
乖的似木偶娃娃,让坐就坐,让喝药就喝,让躺就躺。
柳老夫人也在心里升起几分怜悯,“今晚就让涵哥儿睡在这里吧,当老子的下这么狠的手,我这当祖母的可舍不得。”老太太说着话吩咐人去拿涵哥儿的梳洗衣裳,又瞪一眼柳大老爷,“明个儿涵哥儿要是有个万一,看我怎么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