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桑放了心,这才想起正事,往茶几上一指,“有几份文件我帮忙拿过来,你看一下。kanshuboy”沈临州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迈开长腿走到了沙发旁,坐下以后他抬抬下巴,不忘给她安排去处,“你坐我的位子吧。”
陆桑应了一声,边看他边绕过大班桌坐到那张最舒服的椅子上。桌上都是文件,有的摊开做了标记,有的还没打开,她没敢动,怕弄乱了他会翻不见。
沈临州在专心看文件,陆桑晃了晃腿,小声问,“有吃的吗?”
她不想打扰他,寻思着他要是听不见就算了,没想到沈临州立马道,“抽屉里有,自己翻。”
陆桑左右找了找,六个抽屉中只有一个抽屉并非堆满了文件,她拉开一看,竟然有一包牛肉脯,陆桑抓出来“嘶啦”一声拆开包装,从里头拿了两小包出来。
沈临州被这个动静惊醒,猛然记起来什么,快步走了过来。
陆桑刚拆开一小包吃了口牛肉脯,见他一脸肃容走来的样子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身体,什么意思?这个不让吃吗?
“陆桑!”沈临州故意喊了她一声。
她神色疑惑,所有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沈临州一口气稍稍松了,陆桑却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低头往抽屉里看去。
沈临州整颗心一提,跟着神色一冷,陆桑看到这包牛肉脯底下其实有份文件,最后三个字是“协议书”。
第二十九章
她正要翻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刚探出手,一双手比她更快,关抽屉、上锁、拔钥匙一气呵成。陆桑反应过来的时候,沈临州已经把钥匙丢进了裤子口袋里。
他这么紧张,陆桑顿时更为好奇,“是什么啊?为什么我不可以看?”
沈临州紧紧攥着那枚钥匙,心跳慢慢回到了正轨,随口搪塞道,“一份重要文件,牵扯公司机密,不能给你看。”
跟陆桑这个人相处有一点不好,就是她不容易被骗,还会充分发挥画家的想象力,沈临州就见陆桑的表情慢慢变了,最后盯着他时胸有成竹地憋着坏水。
太熟悉了。
沈临州一见她这个表情就想起过去的许多事。
有一回他应酬喝了酒,酒桌上他来者不拒,没烂醉如泥但身上味道也不好闻,进家门之前,他特意绕着小区走了几圈才上楼,其实都被楼上的陆桑收进眼底,他那时却不知道。
陆桑问他喝了多少,他随口撒谎说三盅。陆桑也没说别的,直接拿了一道数独题目丢给他,沈临州瞪着题目看了半天,头晕眼花,最后只能摆摆手承认他喝多了。
陆桑刚跟他结婚时古灵精怪,有许多这种法子,所以后来他几乎不说谎,因为每回都被拆穿。可她已经好久没这样对他了,从她脸上又看到这种表情,沈临州一方面珍惜,一方面又心虚。
他第一反应就是坐回沙发上,离她远了些。
陆桑心想,一份机密文件上面决不可能随意地放一袋牛肉脯,沈临州肯定是在骗她。于是,她起身走过去,坐到了他旁边。她一贴近,沈临州的肩膀一下子绷紧了,心中已经十足十的警惕,眼睛却还在文件上。
过了会,沈临州余光看到一只手正谨慎地往他裤兜里伸,立刻抬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怕弄疼她,他没怎么用力,所以陆桑一挣就抽了出来,再想下手的时候,沈临州已经料敌先机地站了起来。
“做什么?”毕竟理亏的是他,沈临州对着她凶不起来,陆桑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更要看了。她蹑着步子绕到他身后,忽然往前一跳,跃上他的背。
沈临州怕她摔了,被迫一手按腿一手按腰护住她,陆桑趁机斜着身子摸向他的口袋,一把攥住了那枚钥匙。可就当她十拿九稳地要取出钥匙时,沈临州办公室门上被人敲了几下,紧接着被人推开了。
沈临州背着浑身僵硬的陆桑转过头,只见梁尘睁大眼睛站在门外,他身边还站了一位同样瞠目结舌的女员工,他一打眼觉得眼熟,但一时半会又叫不出名字。
直到他背上的陆桑忽然出声,“常、常冬?”
这种被原配老婆捉奸的渣男般的紧张语气是怎么回事?沈临州手臂一松,把人放了下来。常冬此时终于反应过来看到了怎样的画面,她心里一面唾弃,一面小跑着往电梯方向走。陆桑赶紧追了过去,走廊里没人,她小声喊,“常冬,你别跑啊,你听我解释啊……”
梁尘杵在门口尴尬地笑一声,“沈总,我敲了门的。”
沈临州冲他摆了摆手,梁助理走后,他盯着手里的钥匙出神片刻,走到抽屉旁,打开了那个被锁上的抽屉。里面是两份文件,一份结婚协议,另一份是他上回出差前拟好的离婚协议,后来陆桑车祸失忆,或许是上天给他的一个机会,他如今没了离婚的打算,也不想让她见到。
他没想到陆桑今天会忽然过来,也差点忘记里头的文件她不能看。
差点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