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空漆黑如墨,苍鸣关萧瑟的风拂过战旗呼呼作响。
帅帐内隐剑站在少年身前道:“这少年叫凌安川,他的父母亲生前是开酒楼的,不过几年因为生病相继过世了。后来凌安川关了酒楼参了军,因为使得一手好枪法被安锦国的刘征将军器重,尔后刘征将军战死沙场凌安川所在的军队就被归进了安锦的新任大将军孙炎的手下,现在的凌安川就只是在孙炎手中当了一个运粮官。”
蓝千宸听了这话却是欢笑了起来,“我道为何这小子使得一手好枪法却只是一个小小的运粮官,原来这小子不是孙炎的亲信。孙炎这人虽是安锦的统帅,但我早听说他不体恤下属,无法公正严明,对属下也无法赏识分明并且排除异己。呵,凌安川在他手下还只是一个运粮官,可见孙炎这个人真是目不识丁。”
“不止如此呢,”隐剑也笑了笑,说道:“听说自从凌安川在一次战役中大出风头之后孙炎就不曾允许过他上战场了,由此可见孙炎这人不仅目不识丁且嫉贤妒能。而且孙炎这人多疑成性心狠手辣,曾经下令斩了自己的亲信,使得大军人心不齐,但大家迫于孙炎的心狠手辣才没有造成安锦大军内部不和。据探子报凌安川手下的一些兄弟都替凌安川憋屈,凌安川本该是征战沙场的勇将,却被嫉贤妒能的孙炎弄成了一个粮草官,这几乎毁了凌安川以后的大好前程,凌安川的心中倒也是憋着火气,但终归他是无权无势在朝中又没有什么靠山,得罪不得孙炎,人在屋檐下,又岂能不低头。”
蓝千宸闻言又是爽朗且颇为得意的笑,“孙炎有眼无珠不让凌安川上战场,由此可见他凌安川更是一个人才了,我这计策倒是使得对了。”
隐剑也笑道:“探子潜入安锦国的军营中向他们散播凌安川被少爷俘虏抵不住重金相诱叛了国,这个消息孙炎已经相信了。”
帐外突然传来了年轻的怒吼,“蓝千宸,你给小爷我出来。”
蓝千宸和隐剑倒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怔,待他们反应过来时凌安川已经降服了守在帅帐外的两个士兵冲进了帅帐大步流星的冲到了蓝千宸的面前,一双愤怒的发红了的眼睛怒不可揭,“蓝千宸你个王八蛋,你干了什么好事?”
蓝千宸挥了挥手让那两个士兵退出帅帐坚守自己的岗位才淡眼望了望愤怒的凌安川,“你的伤好了?”
凌安川愤怒的神情一怔继而冷冷一笑,“蓝千宸,我原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原来你不过是个卑鄙小人。你军中的人说安锦大军里传我被你重金相诱叛了国,孙炎已经下令千金要我的项上人头了,你敢说这件事情不是你从中做了手脚么?”
蓝千宸微微皱着眉不可置否,“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从中做了手脚,的确是我命人到安锦大军中散播了这个消息使得孙炎疑你。”
凌安川眉清目秀的容颜很阴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你想要孙炎疑我取我性命,你大可自己动手。”
蓝千宸拧紧了浓眉,“我的确是要孙炎疑你,但却未必是想要你死。”
凌安川冷笑,“你不是想要我死是想要干什么,难不成还真是重金相诱我叛国,归入你南域大军。”
蓝千宸笑了笑,专注的凝视着他的眼睛,“正是。”
凌安川浑身一怔,一时竟是不知有何言语。他面前的这个人,是名满天下威名正盛的奇才蓝千宸,他手下的勇士能人何其多,可他竟使计想要将他凌安川归入南域。这算什么,他凌安川是蓝千宸的敌人,他们不是一个国家的人,即使孙炎要杀了他他也不能背叛自己的国。
想罢,他压下心里的惊诧冷声道:“打消你的念头,我不会叛国。”
蓝千宸点了点头,“本少爷料到了。”
凌安川抬首见黑衣少年神色这般宁定平淡,自己反倒皱了眉头“既然如此,杀了我吧。”
帐帘忽然被掀起,却是一个黑衣探子进来禀道:“少将军,临阳城内出事了。”
蓝千宸微微怔了怔,大步向外走去道:“跟我来。”
凌安川见势欲拦住离开的蓝千宸却被隐剑给拦了下来,他皱了皱眉盯着隐剑,“你拦着我做什么?”
隐剑见蓝千宸走远想了想道:“凌兄弟当真不愿归顺少爷么?”
凌安川冷笑,“笑话,蓝千宸害我背负叛国的恶名,我怎会归顺于他。”
隐剑沉稳道:“凌兄弟在孙炎的手底下办事能有什么好前程?孙炎嫉贤妒能有眼无珠,你被少爷带到我南域的军营来,他本就压制着你自然是会怀疑你叛国的,他早晚有一天会对你发难的,到时候你怕是性命难保。如今孙炎重金悬赏你的性命,必也禀报了你国国主说你叛国,如此你何不归顺了少爷。”
凌安川脸色铁青滴得出墨汁来不屑的哼了一声,“如果不是蓝千宸使了这计策来害我,孙炎怎么会悬赏我的性命?我如今又怎成了叛国之人?蓝千宸陷我于不忠之地,我是不会听信你的花言巧语归顺于他的。”
隐剑沉默了片刻才笑道:“凌兄弟的心里其实是最明白的,孙炎多疑成性又排除异己,即使你忠于自己的国家,以孙炎的狭小度量又岂能容得下你?孙炎必然会找机会除去你的。再者这事又怎能怪少爷,俗语云,‘兵不厌诈,诈成则胜,诈空则败,胜则为王,败则为寇’,如今你和少爷是敌人,少爷纵然是施计害你也是出于敌人的立场,说到底这对手交战所战之法并非是非得从正途着手,所谓弱肉强食不论使得是什么计策只有赢者方为王者,更何况少爷的最终目的并不是要害你性命,而是想要你归顺。少爷本是惜才之人,少爷既不愿意凌兄弟的一生前程毁在孙炎手中也对凌兄弟欣赏不已,凌兄弟何不归顺了。”
凌安川面上的神色依旧铁青,但心里却是知道隐剑说的字字皆对,兵不厌诈,诈成则胜,诈空则败,成者为王败为寇。不论蓝千宸使了什么手段计策,终归蓝千宸是胜者为王,而他又怎么能怨恨蓝千宸施计害自己背负叛国的罪名,终归是兵家至理兵不厌诈,怪不得谁。
隐剑打量着少年的双眼见他微微动容便继续道:“凌兄弟可知少爷为何要问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人尚在?只因少爷怕祸及你的家人。如若凌兄弟家中尚有亲人,那么少爷决计不会如此使计,凌兄弟家中只有自己一人少爷方使了这计策。再有少爷知道孙炎目不识丁容不得你,迟早要除去你,到时候莫说你前程如何纵然是你的性命也难保,还谈什么国什么忠?少爷使了此计,心中却当真是想要你归顺,说到底少爷还是惜才之心。凌兄弟是聪明人也是明白人,当知少爷又岂会真心害你,虽说少爷使的计策使你蒙上叛国的罪名,但是凌兄弟不妨想想孙炎容不下你若在你国国主面前乱嚼舌根子,你国国主又岂会信你的忠诚?少爷手下的探子已经潜入了安锦国的军营中,据打探孙炎已经将你叛国的消息飞马上报敝国国主了。”
凌安川神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