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兄嫂说蒋思思最近的变化,只看眼前的蒋思思,除了消瘦和憔悴外,并无其他变化。
“思思,是姑母对不起你。”赵氏的眼泪就像是不值钱一样,再一次掉落。
见赵氏落泪,蒋思思心中有些动容。
她轻声安慰道:“姑母别哭,大过年的,哭泣不吉利。”
见蒋思思如此冷静,赵氏的情绪却更加崩溃,她忍不住说道:“你这个孩子,看着柔柔弱弱的,为何现在却如此固执!我是你亲姑母,礼儿是你亲表哥,你知道我们没人会在意,为何非要自已为难自已!”
女子的一生不容易,明明蒋思思有更容易的活法,为何非要钻牛角尖。
蒋思思叹了一口气,之前伪装起来的淡然再也撑不下去。
她露出一抹并不好看的笑容说道:“姑母,不是我固执,只是我现在想为我自已活一次,从前我有太多的不得已,太多的言不由衷,我总以为这些都没什么的,可并不是这样的,我介意,我非常介意,我难过的快死了。”
“也许现在的我在你们眼中过得并不好,其实我内心反正很平静。”
蒋思思这几日才感觉到真正的自由,是心灵上的自由。
她不用再负重前行,不用负担起家里的重任。
她现在可以随意做自已,她很轻松很快乐。
唯一的遗憾,就是她有些舍不得二表哥。
虽然和二表哥的私下相处只有短短几日,可这些回忆却是她这辈子最甜蜜的回忆。
“姑母,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父亲也是为了我好,没有人的出发点是坏的,只是没有人考虑过我是否愿意接受这些好。”
“这……”赵氏愣住,就连眼泪也不再滴落。
如果蒋思思不愿意接受这些好意,那他们所谓的为了蒋思思好,是真的为了蒋思思好吗?
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私心。
大哥的私心是希望两家能够亲上加亲,让越来越远离权力中心的蒋家能够牢牢绑在靖国公府这棵大树上。
她的私心也是希望两家能够亲上加亲,亲侄女当儿媳妇总比其他姑娘要相处得更舒心。
赵氏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哽咽着说:“姑母不逼你了,都是姑母的错,姑母这辈子活的糊涂活的失败,但姑母希望你能够开心,能够活出自已想要的生活。”
蒋思思拉住赵氏的手亲昵的摇了摇,亲人之间哪有那么多对错,只是出发点不一样罢了。
她笑着叮嘱道:“日后侄女不能陪在姑母身边伺候了,希望姑母能照顾好自已。”
“好,我会努力不让思思担心的,”赵氏说道,“日后无事姑母来蒋家看你。”
那日在靖国公府时,蒋父说年后他一个人回地方上任,蒋母与蒋大郎他们日后会留在华京里。
随着赵氏的死心,靖司礼和蒋思思的亲事彻底告一段落。
柳芙回永昌侯府的时候,母亲不知内情,还问道:“怎么没听到国公府传出定亲的消息呢。”
年前,柳芙曾说过府内二爷与表姑娘互相看中了彼此,打算年后就定亲。
她知道蒋家人已经回了华京数日,正常现在应该传出定亲的消息才对。
柳芙叹了一口气,若非是母亲问起,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外提。
“你们都先出去伺候吧。”柳芙对周围的下人们说道。
“是。”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再归于平静后,屋子里只剩下柳芙和李氏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