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被押下去后,许多人哭嚎着恳求笔墨。
缠奴走到今时月身边低声问道:“姑娘刚刚说的抄家……”
“吓唬人的,抄家财,灭门就算了。”
今时月知道或许有些人的家眷并不无辜,但无辜亦或是帮凶,怎能分辨的出来?
就如角落中一直沉默的寒青念,她自认顾平安想要刺杀蒋抚月她对顾平安所做之事他并不无辜,可寒青念因相思成疾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今时月却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无辜。
她将将双手递给顾昌龄:“借老将军的剑杀了人,将军勿怪。”
顾昌龄收回剑:“我这剑下亡魂数不胜数,不差这几个了。”
对于今时月,顾昌龄是欣赏的,她所做之事虽看起来过激狠戾,却是在此时最解契最迅速有用的方法。
今时月看着殿中的永荫王叔与顾昌龄二人:“我知此刻你们心底有太多的疑问,但我没有时间来为你们答疑解惑,顾将军,如今你已知晓了天下如今的处境,是否清楚我将你请过来所为何事?”
顾昌龄抬眸看了一眼僵坐在高台之上的身影,此刻没有去探究神庭发生了何事,收回视线看向今时月:“姑娘心中言明要拿我儿与我做一比交易,来之前我以为姑娘是想要我顾家军彻底臣服于新帝,现在看来,是顾某猜错了。”
“姑娘想交易的,可是我顾家军与神都军一同出兵幽冥?”顾昌龄虽是再问,言语间却已是笃定。
今时月颌首:“不错。”
顾昌龄摇了摇头:“姑娘有些太看不起我顾家军了,如此天下兴亡之际,我顾家军不会与姑娘做交易。”
他拔出腰间之剑:“军人护佑苍生,无关交易,而是使命。”
顾昌龄一双鹰目锐利,他抬步转身:“顾某这就赶回顾家,号令所有顾家军出发幽冥。至于顾某的儿子……”他侧目看向永荫王:“便先交由这个不要颜面的老狐貍吧。”
永荫王面色复杂,他看向今时月:“老臣惭愧,今日来到神庭,为了小女的私事,带回顾小将军的尸首。”
今时月道:“今日王叔不来神庭,我也会亲自登门的。”
她唤住走至殿门的顾昌龄:“顾将军等等。”
顾昌龄不解的看向今时月。
今时月微微一笑:“顾将军既已经来了,不看一眼顾小将军吗?”
顾昌龄身子僵住,他的妻子走的早,只为他诞下顾平安这一个孩子,顾平安虽自小被留在上云京,可他却会时常叫人画些他的画像送到南疆。
顾平安离开顾家时只到他腰间,他从未参与过他的生活,也不曾尽到作为父亲的责任,可他怎会不想自己唯一的儿子,幼时不来看他,是因怕还年幼的他与顾家来往亲密会引得圣上忌惮,在上云京日子更加艰难,稚子长大后,亦是因愧疚而无颜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