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胖墩坐在地面上,擦着眼睛呜呜的哭,额头上肿了老大一块包。而从善正站在胖墩前面,风车在地上,表面沾了许多灰,已经坏了。
胖墩身边的奶妈原本想去抱,一见赵惟能来了,停下了手,对着赵惟能欠身作揖:“将军,您可来了。您看看二公子把大公子给打的!”
我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这胖墩就是赵从古,武夫人收养的养子,这一来就将别人给打了,无论是对是错,总是先责备自己的儿子。
中国就是如此,要骂先骂自己的孩子,别人的孩子毕竟不是自己的。道理说给大人听,让大人回去教训就是。那些不管三七二一,或者得理就教训别家孩子的家长,本身就需要先被教育一下。
我脸一虎,叱责道:“从善!怎么回事,怎么将大公子给打了?”还作势抬手要教训他。
第三部 春来百花开 第六章纷争处理
第六章纷争处理
从善也是个机灵鬼,打小时候起,每次闯祸我要打,他总是先求饶。
“爹~”我巴掌还未落下,从善先叫了起来。一声爹,喊得赵惟能大约骨头都快没三两重,他跺了跺脚气恼道:“他要抢你买的风车,看,都被他给踩坏了。”
从古的奶妈大约未料到从善嘴巴那么灵巧,眼珠子一转,赶紧的反驳:“不是抢,是拿了看看。没想到二公子急着要,一个不小心掉在地上,小孩子一推二推的,也就不知道谁踩坏的。”
你越是要辩,我越是要客气,还是冲着从善骂:“哥哥看看就看看,拿去也无妨,非要拿回来干什么?你是练过武的,下手没个轻重,看把哥哥给打的”
我上前去,要去扶从古。虽然这个小胖墩比从善大一岁半,高半个头,体重都重了一半有余,但全是虚肉,根本不是从善的对手。
“不要你扶你坏”从古手一推,我一个触不及防被推倒在地。他指着我鼻子就叫嚣起来:“你是个坏女人,生的也是野种。”
我一愣,眼圈一下就红了。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惟能一听勃然大怒,见我如此更是怒火中烧。一个箭步冲过去,扭起了从古前衣襟,一把将他揪到了半空,暴怒地直视:“谁告诉你的?”
从古只有七岁,一见赵惟能那样凶神恶煞,顿时哇的一声哭开了。就连奶妈都吓瘫了,双脚打颤,根本挪不了步。
我赶紧的爬了起来,去扭赵惟能的手:“别这样,从古不是还小吗,口无遮拦的,都是无心。我小时候还骂过其他孩子是猪呢快点松手,别吓着孩子了。”
赵惟能冷静了下来,确实没必要跟一个七岁的孩子较真,于是松了手。
此时不远处,武夫人带着四个丫鬟打巧经过,奶妈一见赶紧的喊了声,硬起了武夫人注意:“夫人,大公子受伤了。”
武夫人听后,转身慢慢走来。五年不见,她依旧年轻貌美,那风姿简直是仙人下凡一般。
武夫人走到跟前,伸手摸了摸从古额头上的包,柔声问奶妈:“怎么回事?”
奶妈低头不语,旁边书童打扮的小唤回答道:“大公子见二公子手中拿着风车,想借来玩玩,但二公子不肯,所以打了起来。”
“还以为什么大事,原来是这样。”武夫人微微一笑,高贵而洒脱,瞥了眼站在旁边一个劲哭的从古,口吻微带责怪:“大约不是借来玩玩,是抢来玩玩吧?活该被打,幸好受了教训,否则我回去也要罚。”
她轻描淡写道:“孩子打打闹闹也属正常,不用大惊小怪的,奶妈,抱着从古回书房念书。学业要紧,不要总想着玩。”
没人帮忙了,从古也只能憋着哭,抽抽噎噎的。怨恨地看了眼从善,转身跟着奶妈要走。
“慢着”赵惟能沉声冷冷道:“刚才从古辱骂百花,一定有人唆使。”
“从古”武夫人一听,立即喊住了正准备走的从古:“过来。”
从古听话的转过身,走到武夫人面前。武夫人温和地问:“刚才你说了二娘什么?”
从古瘪了瘪嘴,低着头声音象蚊子叫:“她是坏女人,生下来的也是野种。”
武夫人眉头微结,深吸了口气,但声音依旧温和的问:“谁说的?”
“她。。。她们都说的。”从古低着头,眼睛却往上瞟着。此时他只想找个替罪羊,证明自己的话不是自己的。左右偷偷地窥察周围情况,最后停留在奶妈身上:“奶妈也说过,府里都说那野种来路不明,不知道是谁的。”
赵惟能一听立即发了怒,大声吼:“快去喊,把所有的人都给叫过来,让一双双狗眼看看清楚,从善长得到底象谁”
幸运的是,从善长得极象赵惟能,如果到外面找九个孩子,再将从善给塞进去,让外人识别,十之八九立即就能指认出来。
“不用喊了”武夫人叫住了,准备去喊人的我这房里丫鬟,不慌不忙地道:“这还用说吗?是你的永远就是你的,不用外人来分辨,也轮不到他们。不是也无妨,从古也不是我亲生,既然不是,还是要负责养育教导。”
“从古”武夫人低下头,看着从古,象长辈一般的循循教训着:“以后不能乱说话,就算世人皆如此,你也必须分辨是非曲尺之慧眼,不能盲从。有时舌头也能杀死人明白了吗?”